顾昙收了碗筷,走到阳台上拉窗帘,当初在挑房子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这小区的环境,绿化做的十分的好,虽说他并不怎么爱到楼下的坐一坐,但每每回家,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总会让人觉着分外舒心。
十点一过,小区变得格外寂静,透过窗户往下瞧。暗夜中隐隐约约有两个人的身影脚步声、树叶摇晃的沙沙声。
他拉上窗帘,把手伸出去,向老拉吃饱喝足的人起来回屋去睡。这让尚云杰刚刚准备好以一个自由放松的状态随风飘荡的灵魂,嗖的一声缩回了他的躯壳里。
没来得及做出应激反应的身体被人拉着往前栽了一步,撞进一个温暖的胸膛里。
天上月光皎皎,地上好似笼了一层薄雾,清晰又迷蒙,仿若是梦中。
手掌之下穿过皮肉,触摸到一颗鲜活有力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一声一声的跳动,萦绕在温热的呼吸和漆黑的眼睛之下,莫名的让人悄悄红了耳朵尖。
尚云杰并不清楚,这不可察觉的莫名其妙的悸动是怎样形成的。
或许是因为他很久很久没有细致的观察过一个人,细致到去用目光描绘一个人的鼻梁、用皮肤感知一个人的呼吸、用手掌感知一个人的心跳。
尚二少爷自认百花丛中过,可到底这二十多年他也没真正谈过几回恋爱,也不来不曾真的掏心掏肺的喜欢过谁,每次不过哭嚎的厉害,也不见得真的用了多少真心,这种堪称诡异的奇怪的慌张感,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顾昙”
这两个字打顾警官耳朵眼里穿过,他赶紧把自己从人家身上扒拉下来,尽量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些草莓,你要吃些吗?”
顾昙努力让自己的大脑和那个叫做理智的玩意搭上线,一秃噜嘴也净说些连他自己都觉着不搭边的话。
“不吃了吧,反正我这个年纪又不长个子了。”他说着话,从沙发上爬起来,走的有些快,似乎灵魂也不怎么想飘出晃一晃。
到放门口时,他小心翼翼的拧开门锁,这是主卧的门锁,也就是说尚云杰拧开的是顾昙的房间。
尚云杰不是没跟人回家过夜过,但还是头一回有种小小年纪不学好偷偷跑出去半夜不着家,偷偷去别人家酱酱酿酿,战战兢兢怕被人家家长发现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