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外头有人吆喝了一声,“起来干活了!”
王晓辰忙跟着大家一起翻身下床,套上棉鞋,到外头拿上自己的小铁锹,下坑挖煤。
劳累了四五个小时,才放饭,他紧跟着队伍撂下工具排上队去打饭,好容易排到他时,就见了一点菜底子。
拢共就剩小半碗的白菜炖粉条和一个窝窝头。
北风呼啸,王晓辰捧着他的饭蹲在墙角,掰了冷硬的窝窝头沾菜水,就听见不远处有两个大哥在聊天。
“哎,那个新来的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家里头生意赔了,还不上账,家里把他卖到黑煤窑,挖煤抵钱呢~”
“那得挖多少年?”
“少说二三十年吧,也可能得挖到他死。”
他缩在角落了,眼眶子泛酸,又不敢让人瞧见他这么个大小子掉泪,忙抬起袖子抹泪。
下矿穿的衣服沾了一袖子的煤灰,在脸上一蹭一道黑印。
“小辰啊,这个红烧肉给你吃!”
有个富态的大哥坐在他身边,穿的干干净净,加了碗里的肉给他。
王晓辰看着碗里的肉,更想掉眼泪:“谢谢,谢谢领导。”
富态大哥猥琐一笑,脸上的横肉跟着抖了三抖,“谢什么,跟哥上屋里去,有的是机会让你谢我。”
王晓辰被人夺了碗,提溜着腿,往小屋里拖,他拼死了命的挣扎,想要大声哀嚎,嗓子却怎么也出不了声,明明已经使了吃奶的力气,声音仍旧细若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