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了,我缓缓……」
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抬手摸了摸额头。
白禹也将手贴了上去:「似乎没那么热了,方才盟主高热不退属下都吓坏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直觉自己会病上一场。」她又看向桌上的蜡烛:「天黑了?」
「天都快亮了。」
「你别告诉我,我是睡了一夜又一天?」
「盟主放心,就几个时辰!」
「那就好,那就好。」
话本子里但凡某个大侠受伤或者中毒,只要那眼睛一闭上再醒过来就是一天一夜,遇上运气不好的说不定已经过了三天三夜,那时候,媳妇跟人跑了,孩子被人砍了,全家也被灭门了,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对了,她「媳妇」呢?
「孟棠呢?」
白禹犹豫了一下:「方才还在这,吟风来找,出去了……」
原本也没指望他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守在身边,但此刻听白禹说他一直在,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盟主……」白禹又小声说道:「方才属下偷偷听了一耳朵,京城那刘家老太太应该是死了。」
她心头一紧:「什么时候?」
「应该就在前几日,吟风说京城探子来汇报那老太太下葬的事。」
「下——」说的急,又扯痛了喉咙。
咳了一声才又问道:「下葬?葬在哪了?」
「盟主是想问,她是否与孙女合葬吧?」
「有消息吗?」
「没有,」白禹正色说道:「吟风说刘昶另外问了高人,打开坟墓会不会导致寒冰融化,高人不建议开墓,便另外寻了一处风水宝地。」
沈玉凝的手指抓紧了被褥,耳朵里嗡深一片。
她十分不解的看向白禹:「怎么会没有呢……那是刘家老太太给自己觅的冰棺,她怎么会没葬在那里……」
「想来冰棺已经葬了一人,墓室也都密不透风,若是擅自开了墓穴,里头的人保不住不说,老太太葬进几年之后也化为白骨,那还有什么意思。」
「不……」沈玉凝摇头:「不,不可能有人……里面怎么会已经葬了人……不可能……」
她若是刘娇娇,那她还活的好好的,里面怎么会有人?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臆测?
从始至终,她跟刘家,跟刘娇娇就不曾有过一分一厘的关系!
是她,是孟棠,是他们在那个幻想出来的梦中不愿醒来。
刘娇娇早就已经死去,她已葬入刘家陵寝,已经睡在那具冰棺之中。
她颤抖的呼出一口气,手脚冰凉。
白禹又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其实,吟风把孟宗主叫出去有一会了,他现在还没回来,兴许是已经接受了亡妻已死的事实……」
「是吗……」
「对啊,他平日里不常疯言疯语,说他妻子尚在人世吗?眼下证据确凿了,他一时接受不了也很正常,不过属下以为,起码以后不用看他发疯了!」
沈玉凝抱紧自己的双膝,手指捏紧又松开。
她迫切的需要看到那扇门被推开,看到孟棠进来,哪怕只是单纯的来看她病的如何也行。
但那门却闭的死紧,一点动静也无。
「我去找他,」她先坐不住了:「我去问问。」
踩在地上,双腿发软,却也顾不得那许多,披了孟棠那件大氅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