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蔡富用衣袖遮脸,说道:“孩儿今日已沦为异物,实在愧对二老的养育之恩,从今往后,我们阴阳相别,只愿你二老保护身体,莫要为我过度痛哭,损了自己寿数。”
蔡金散和蔡娄氏听闻这言,不明就里,是时一股风吹过,吹得蔡金散手中烛火一灭,也吹得蔡富的身体在风中如旗一般摇动,待到这一股风停了以后,蔡富身影如烟,在这两人身前散去。
“咚咚咚……”
蔡金散锁好的门摇动起来,只听外面娄元在喊舅舅,蔡金散走到前去,开了这门,只见娄元眼睛通红,衣衫狼狈,而在他身后有一板车,是屠户家的刘壮实推着,在这板车上面躺着的人,是他的儿子。
脸上已经摔的模糊一片,但是这身上的衣服,在外显露的手,都让他一眼认了出来。
“啊……”
蔡娄氏在后面见此一幕,直接便晕死了过去,娄元和蔡金散一并将她扶到了床上,娄元才开始说起了今天的一切,撞见了郑伍儿,又遇到了城隍爷,也是城隍爷法外开恩,才能让他们父子见最后一面。
连同这尸体,也是城隍庙的庙官帮忙才能运回来。
“患者如至亲,患者如至亲。”
蔡金散连连悲叹,这学医之时最开始的这一句,他现在是忘的干干净净,而他狮子大开口的要钱,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想要给后代子孙留下家私,但现在,孩子没了,更别提孙子了。
便是想要再生一个,这般年龄也已经力不从心。
为子孙谋划了大半辈子,最后是一场空。
城隍殿后。
公堂上的事情告一段落。
书房里面,苏阳点了蜡烛,和颜如玉头凑一处,看着颜如玉将苏阳带回来的古砚放在桌上,手中拿着一个三寸来长的“蝎刀”,轻轻削着砚台下面,这蝎刀锐利,轻轻几下,就削下来不少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