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阳信产生错觉,以为曹时对自己有几分怜惜时,对方突然开口,说的却不是她想听的话,一个字都没有。
“公主,淮南王女素有不轨,不该与之走得太近。”
一字一句流入耳中,动摇的心变得冷硬,刘陵的蛊惑再次浮现脑海。
阳信握紧双拳,对婢仆使了个眼色。后者自幼便服侍她,一言一行俱为公主,只要是阳信的命令,无论对错都会严格执行。
婢仆退下不久,又带着热汤返回。
阳信坐起身,接过递来的漆碗,用木勺舀动两下,抬眸看向曹时,冷笑道:“君侯之言我会记得。”
见热汤送到跟前,曹时迟迟不动,阳信脸上的笑容变得嘲讽。
“怎么,连陪我饮一碗热汤都不愿,以为我会下-毒-不成?”
曹时皱眉,觉得阳信有点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看向婢仆捧至面前的漆碗,到底心头一软,接过来送到嘴边。
阳信垂下眸光。
事情既然做了,再没有后悔的余地。
不承想,就在热汤即将沾唇时,帐外突然响起人声,是刘彻遣宦者前来,召曹时往御前议事。
装有热汤的漆碗重新被放下,曹时起身离帐,背影很快消失在帐帘后。
阳信沉默片刻,突然离开木榻,用力挥手,漆碗被长袖扫落,热汤泼溅在地。
“没用的东西!”
见阳信盛怒,婢仆立刻伏身在地,任由热汤溅在身上,始终动也不动,更不敢为自己辩解。
发-泄-完怒火,阳信脱力般坐到榻上,单手按在胸前,感受着不断加快的心跳,讽刺地发现,除了事情不成的愤怒,自己竟有几分后怕。后怕之外,更藏着少许令她不快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