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卫子夫拂开卫少儿的手,道:“阿姊,我曾想侍奉君侯。”
卫少儿没出声。
这事卫母知晓,她和长姊同样清楚,只有长兄和阿青被蒙在鼓里。
“当时,我最大的期望就是不为家僮,让阿母不再卑躬屈膝,让阿弟能吃饱穿暖。”卫子夫神情平静,声音轻柔,“后来阿青回来,一家人终得改籍。多年的心愿达成,我该感到高兴,可……”
“阿妹?”似预感到卫子夫要说什么,卫少儿声音发紧。
“从家僮到庶人,是阿青搏命换来。我们就能心安理得坐享其成,不该为阿青做些什么?”卫子夫抬起头,直视卫少儿,沉声道,“阿姊以为呢?”
“果真全为阿青?”卫少儿看着卫子夫,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既为阿青,也为我自己。”卫子夫回视亲姊,目光坚定。
“阿妹……”
“我知阿姊要说什么,可我不想过阿母的日子,有错吗?不想让我子矮人一等,有错吗?我想站到高处,让我子也有贵人般的荣耀,有错吗?”卫子夫加重声音,“难道阿姊不想让甥过上好日子,能识字,能学兵法,将来建功立业?”
卫少儿沉默了。
她不能违心地说,她不奢望卫子夫口中的一切。
“阿姊,宫中要择良家子。”卫子夫握住卫少儿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不愿错过,也不能错过!”
一阵冷风卷过,窗扇发出轻响。
卫子夫和卫少儿抬起头,蓦然发现,卫长子站在窗外,脸上神情复杂,不知听了多久。
城南赵府内,刘彻被请入正室。
在门口除去鞋履,踩到木制地板上,能感到阵阵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