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赵嘉离开太守府,魏悦冒了整整一个月的冷气,让习惯他笑脸的魏尚都吓了一跳。
虽然魏三公子很快恢复“正常”,但经历过这一变化,魏太守终于明白,自己这个从子,远非表面看起来的温和无害。
自那之后,魏尚抓紧对魏悦的教导,更是越过亲子,将他作为继承人培养。
身为魏尚的继承人,魏悦要扛起的不止于一家,而是魏氏全族。
做出这个决定,魏尚从不后悔。哪怕夫妻反目,次子久居长安,父子关系疏远,他也从不曾动摇。
景帝废临江王改立胶东王,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刘荣不缺才干,作为守成之君绰绰有余,甚至可以做得很好,但他缺少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剑指四方,挞伐强敌的锐利。
经过两代积累,汉朝已经具备同匈奴硬捍的实力。长安需要的不再是一名温和的君主,而是能横扫天下,开疆拓土的强硬帝王。
景帝清楚意识到,要铲除北边的强敌,他的继任者必须强横,甚至专横,就是不能温和。
所以,刘荣被废,刘彻成为太子,完全是历史的必然。
魏尚也面对同样的选择。
在罢官赋闲的几年中,他见多人情冷暖,看到的东西远比在任时多得多。
如果长子没有战死,本该是能扛起魏氏的最佳人选。
可惜时光不能倒转。
然而,即便能够重来一次,魏尚也不会拦住儿子,不许他上战场。汉家儿郎本就当沙场立业,将敌人的头颅踩在脚下,用匈奴的尸骨和鲜血铺就晋身之路,虽死无悔!
次子不同于长子,才干不缺,性情却显得优柔寡断,该决不决,该断难断。魏尚试过教导,奈何收效甚微。
至此,魏尚必须承认,以次子的性格,能扛一家,却无法负上全族。
经过慎重考量,魏尚越过亲子,以从子魏悦为继承人。后者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从军不久就立下大功,新硎初发,展-露-出将相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