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酒卿的眼睛蒙着白纱, 并不能叫人看清他的神情,顾矜霄拿了他的酒盏,他也安安静静不为所动。
直到,顾矜霄就着他的杯子喝了杯中之酒,他的身体才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僵。
喝得有些急,顾矜霄低低地呛咳了一声,却只是垂敛着眼睫微动。这个角度看去,那张极具侵略性的脸,眉目如画,沉静内敛,瓷白的肤色也像玉人一般。
鹤酒卿的手顿了顿,克制地放在酒壶上,继续斟满,摩挲着酒盏。
“有人问我,天下人都说鹤仙人通晓过去未来,至善至圣,若我真的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伸手拉她一把?在事情未发生前,挽回这一切?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的声音清冽低沉,在这雨夜里听来,清冷从容,似曾相识。
顾矜霄被酒濡湿的唇,微微一牵,似是笑了:“只是这样就不开心吗?”
鹤酒卿摇头,慢慢地说:“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本就不是神,我也不是。有些事情不能做,自然有不能的理由。何必强求别人理解?”
鹤酒卿抬眸,隔着白纱看着他,醉意让他的身上透着淡淡的怅惘清寂,慢半拍说:“不是,我并不在意其他人。”
他缓慢地一点点靠近,轻轻地说:“我只怕一个人会误解我。”
顾矜霄的凤眸半阖,寒潭也似春天半融的冰水,纵使眼尾郁色凌厉,鸦羽半掩,也一片旖旎。
雨声之中,那声“是谁”,气音一样,一出声就消散。
那清雅无尘的鹤仙人没有说话,倾身靠近,柔软冰凉的唇轻轻覆在顾矜霄的唇上。
那人的动作很慢,若是想要躲开,有很多时间。
但是,顾矜霄没有动。
鹤酒卿的唇就像沁着白露的花,淡淡的似苦回甘的甜和凉,被亲吻的瞬间,顾矜霄的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