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王百无聊赖, 眉目散漫无拘,让人难以揣摩,风姿仪态却是尤为雅致的尊贵端然。
“哪里, 本王的手可伸不了这么长。这不是听说临安城最近热闹, 便来瞧瞧。谁知道一瞧就遇见一出好戏。沐侯爷说,这事本王是管还是不管?”
他兴致缺缺可有可无的样子,让周围的人和台上的妇人都脸色一变, 祈求地看向沐君侯。
沐君侯收起扇子,笑了:“在下若说不管, 岂不是有违王爷心意, 难得王爷有这份青天之志, 等升堂重审的时候,在下一定来捧场。告辞。”
闽王漫不经心地摇摇扇子,眸光轻慢冰凉,无趣地说:“沐天疏你真没意思,还不是澜江之事欠了你人情,这回听说你朋友被诬陷入狱,本王想着还你个人情。怎么你的样子好像本王要算计你似得?你是武林天下第一人,本王四体不勤,出了封地便要夹着尾巴做人。何况,这里还是第一盟的地盘,江湖风波如此之大,我替你出头,你却甩手不管,就不怕过不了今夜,本王便要落个玉山崩塌。”
沐君侯脚下一滑,听他满嘴胡说,三两句话轻飘飘的就拉他上了贼船。
这位固然不会武功,但以他嚣张跋扈,肆无忌惮的做派,谁又敢直缨其锋?旗下小小的神机门随便打第一盟的脸,第一盟不也得忍着吗?还夹着尾巴做人,恐怕他来了临安城,就得轮到所有人忍气吞声了。
“哎,”沐君侯连忙摆手,“可不敢胡说。你那个玉山崩塌一传出去,第一盟的盟主得守在你门前,不眠不休保护你的安全了。否则你随便打个喷嚏,钱塘江的水都洗不清他的冤屈。闽王好意在下心领,此事你想怎么管怎么管,左右除了那位也没有人能管得了你。我当真有急事,下次再来找你叙旧。再会。”
话毕,沐君侯轻功运起,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诚然,沐君侯并不清楚闽王插手这事里有何目的,但他只要知道一点就好,任何事扯上这位江南王就没有好事,趁着能跑赶紧跑。
而且,沐君侯是真的有事,很急的事。
穿过夜色中的临安大牢,沐君侯走进关押微生浩然的死牢里。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微生浩然见是他,眼中略有一丝诧异。
沐君侯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冷漠,眼神也极为的陌生,平静不信的看着他。这绝不是看朋友的眼神。
“你说得对,你我认识二十年,却只是朋友罢了。你不知我,我也不知你。”
微生浩然眼神一怔,慢慢松懈下来,他正襟危坐,神情却淡然:“你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