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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刘备正忙于布置兵马,安抚拉拢新降的益州将领、官吏,张飞也带兵返回,严颜以降将的身份进入成都,当东面消息过来,大厅之中正大宴各军将领,从荆州进来的人,身上血迹已经干涸,斑斑点点的在甲胄上,甚是凄惨。

“主公……荆州被吕布施虐……”那送信的只是一名将校,原本也有几人,但途中被北地斥候追杀,早已死去,只有他带伤来到这里,看见握着杯盏坐在首位的刘备,直接就哭了出来:“……君侯退守樊城就派末将来蜀中求援,途中……途中还看到襄阳也被偷袭,一支家眷队伍趁混乱逃了出来,可末将形单影只帮不上……主公……君侯无路可退了啊……”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无数目光望着首位上的身影。

杯盏颤抖的摇晃,刘备眼睛空洞了片刻,又恢复过来,眼眶泛起湿红,轻轻放下铜爵,起身朝那将校过去,将他搀扶起来:“……云长他……”

“末将离开时,还无事……但过了一月,就不知了。”

“襄阳丢了没什么……只要云长无事就好……你岂下去休息,明日再过来与我详说……”

持续的话语陡然被打断,一只铜爵乒乒乓乓摔在了地上,张飞拳头捏的咔咔直响,他冲过来,眼眶发红的大吼:“兄长,二兄都快被人杀了,还吃哪门子饭——”抬脚轰的一下,将最近案几蹬倒,菜肴、汤水洒了一地。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第七百四十章 血染荆州(中)

厅中灯火通明,不时响起窃窃私语之声。

“刚刚,你们可都看到了……”

“……这三将军的脾气真如耳闻那般暴躁,若非左将军乃他兄长,否则何人能容他。”

“我说的非这个,而是荆州之事,晋王挥军南下,三路齐进,西蜀、荆州、江东遍地烽烟,其心当真是要雄纳天下十三州。”

“……此言差矣,以正观之晋王兵马虽盛,但新得中原,人心不稳,许都不牢,就如此大动干戈,必不长久,只要挡住兵锋数月,待寒冬时,自会退兵罢战,此刻许都空虚,有怀大义者,振臂一呼,中原倾覆只在片刻之间。”

“孝直素有谋略,可为何只说好话,不说我等处境?晋王挥兵南下确实有弊,但左将军新得益州,蜀地都官员都还没熟悉,汉中就已在那位晋王手里,荆州战事更是一败再败,而江东孙权也在鏖战长江,无暇他顾,换句话讲,左将军外无援军,紧靠这七八万兵马迎击晋王十五万大军……孰强孰弱,一眼便知。”

正厅之中,黄权、刘巴、雍茂、费诗与左侧席位的李严、法正、蒋琬等人言辞交锋,一时间颇为激烈,毕竟蜀地新降,一部分蜀中官员并非心甘情愿,此时荆州、汉中危机迫来,分歧自然就暴露出来。不过真正拿主意的还是退避后堂的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