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走了,往后这朝堂……将是我说了算。”
隔着数丈遥指过来,刘协仿佛能感受到那剑尖已经抵在了他喉间,曹操死去的激动情绪,此刻荡然无存,脸上笑容微微抽搐,手有些不知道放在哪儿,“都督……这是说哪里话,丞相不在,朝中不是还有各文武嘛……天下虽乱,还需要都督领兵在外震慑……”
说话间,一众文武当中也有声音大喝:“公孙止!你敢拿剑指陛下,想以臣弑君……”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断去声音的尸体倒在了地上,一柄小戟骇然插在他额头上面,没入一半还多。典韦收回手,目如铜铃怒瞪,凶神恶煞的站在公孙止身后:“我家主公说话,谁要是乱插嘴,就是这个下场!”
公孙止抬了抬手,巨汉这才收敛了一下,披风哗的展开,他转身插剑归鞘,对着背后的刘协及一群文武大臣,边走边说,话语传过去:“我与曹丞相不同,能用刀解决的事,就绝不用嘴,尔等好好掂量。”
那边,刘协脸色苍白,双腿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说话的身形走过走门时,拍了拍还在大哭的许褚肩膀:“起来,去送你家主公一程吧。”
眼泪、鼻涕糊满脸的大胖子擦着泪水站起来,从地上捡起虎头大刀,一边走一边伤心的大哭,见到宫门外的大公子曹昂,还是恭敬的叉手行礼,对方拱手还礼后,安慰了几句,许褚这才带队离开,先返回曹府去了。
“子脩不送你父亲一程,在这里等我做什么?”公孙止出了宫门,与等候的曹昂没有骑马,并肩走在皇城大道上,他眼眶通红还有泪渍,情绪上大抵已经平缓下来,“父亲在众人陪护下走的,面容安详,没有多少痛苦,待回家中,昂再守灵不迟,只是在此等候,想问都督接下来曹家,这许都,这中原各州,该何去何从……”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渐入眼帘的集市,百姓人影来去,“……这里总归是我父辛苦一辈子打下来的基业。”
公孙止背负双手,游目四顾,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暂时由你打理,先平稳过渡,安稳各州,省的丞相一死,那些人以为机会又来了,等我南下的兵马跨过黄河,整个中原和北方就算是真正没有战争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些事要做,这许都该是要清洗一番了。”
说话的声音里,夕阳落下来,黑暗袭来。不久之后,铁蹄在城中轰鸣起来,一队队骑兵、官府差役在城中奔行,收集证据,或强行破门,将参与袭击皇城的豪绅、文士、世家,哪怕有亲在朝中为官的大族,全部枷了起来,整座城池的人都感受到了一场山雨欲来的风暴。
曹操去世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这位叱咤中原、北方二十多年,雄才大略的人突然亡故的消息,实属让人感到震惊,甚至有些不相信是真的,驻守其余各州的曹家亲族大将接到消息后,立即备马返回,星夜奔驰在了官道之上。
西南方,已进入蜀地的刘备收到这条讯息已经是九月中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语气上有些不确认的望向传递情报的斥候:“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