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背上的巨剑狠狠砸在地上,杰拉德的声音陡然暴响,他望着东面:“要是早一点追击,或许还能救下迪马特,就不该听一个女人的。”语气缓了缓,低声道:“也不知迪马特现在怎么样了……是我失职了。”
金光刺破云隙洒下来,起伏翻卷的水浪一片波光粼粼的从视线里流向东面,越过渐热的大地、丘陵、雄伟的城池,顺着天光延伸而去的云层下方,燥热的土地扬起烟尘,一匹匹战马在方形的军营中进进出出,中间最大的白色帐篷,绘有红底金色麦穗和王冠的旗帜在微风里抚动。
传令的骑兵在附近下马,帐前着肌肉胸甲披红斗篷的禁卫军士卒接过对方手中消息,转入大帐在禁卫军团长耳边低声几句,后者转身进去,绕过铺着地图的桌子,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响了片刻,最里面,头发斑白的塞维鲁哼了一声,“还不够……继续。”
将那份情报丢到一旁。
禁卫军团长塞萨留斯从地上捡起:“塞留斯人全线正在溃败,北面、南面两个战场都传来捷报,最好的机会来了,陛下。”
“也说不一定是塞留斯人的圈套。”塞维鲁征战半生,经验上不是小辈能比的,站起身端着杯子,目光停留在角落里一张毛皮上,看着蜷伏熟睡的孩童,优雅的喝了一口酒:“塞留斯人近二十万规模的军队,我们现在只不过是在外围取得一些胜利,你们就感到骄傲了?真正有价值的战争还没有开始,或者说这个孩子的父亲在打着更大的主意。”
“陛下……”
年过半百的皇帝摆了摆手,“不要说恭维的话,这会使一个谨慎的战士变成傲慢的蠢货。”他转过身,来到地图前,此时外面也进来几名将军,便是对他们招了招手,几名将领都围了上来。
塞维鲁放下杯子,拿着一杆长棍指着图上的地势,军团进攻方向:“南面战场,敌人数量近三万五千左右,北面也有三万左右的敌人,虽然溃散,但歼敌并不多。”
“可大多数都是骑兵,我们根本追不上……”
“这不是理由。”塞维鲁面目严肃下来,目光扫过众人:“我的军队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偏差,没有全歼敌人,那就是各军团将领的失职,那些逃窜的敌人,将来会回来割掉你们脑袋!在不列颠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们!”
严厉的声音里,毛毯上的男儿被惊醒了过来,坐在那儿望着老人的背影。
那边,塞维鲁看着一名名低头的将领,长棍在地图上敲了敲,语气放缓:“……几场胜利就将你们脑袋忘记了作为罗马军人的冷静?很有可能那些追剿的军团已经落入塞留斯人的圈套。”棍尖点在东面,亚述行省以西,上面有红笔圈了起来,他说:“……正面战场,塞留斯人只放置帕提亚、大宛的军队,还有一支五千人的东方骑兵,算起来也不过四五万人,你们说,那位东方统帅在打什么主意?”
“可能将我们主意力,和所有军队暴露出来,集中在东线战场,而他们会迂回后方针对我们展开偷袭。”有声音说道。
“是啊!”塞维鲁在一旁点点头,收回长棍,负在身后慢慢走动:“所以,不要急,先把正面的敌人击溃,把他们都围起来,一点点的杀完,就像切美味的点心,一口一口吃给东方人看,看谁着急。好了,下去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