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发嫩枝的老树在风里晃动树叶,拂过长长高高的屋檐,檐下身影边走边交谈,说到一些地方,笑声传来。
“一帮马贼,不过如此而已……匹夫之勇,还让郭太守略施小计,真是费心了。”
郭緼听到对方的恭维只是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这样的人他半生中见过不少,尚未当官之前,他记得第一次被举孝廉的前一晚,这样人的脸孔又会另一番模样,以及隐藏这些士人胸口里的人心。
其实对于那伙马贼,他出于对地方的安全才出手,至于眼前上门的这些乡绅豪士,不过只是顺水人情而已,毕竟他也是世家里出来了的。
“费心倒是不至于,护家卫国,乃是我一方父母的职责而已,就如刘幽州所做那样,对待北方蛮人,尽量抚之,也让边境多了一些安宁。”
“哈哈哈……郭太守谦虚了,这样吧,改日我摆家宴酬谢大人。”那人拱手说起这话不久,天上惊雷炸响,一点点的雨滴落在房檐上,很快织起了雨帘,他告辞一番,便在仆人撑起的纸伞下离去。
郭緼回到房里,见到两岁的儿子捂着耳朵跑过来,“爹爹,淮儿害怕。”外面,轰隆一声惊雷震在房顶上方的天空,吓得孩童缩紧了脖子。
房里,女婢点燃了烛火,郭緼将儿子拉开一点距离,望着害怕的眸子,“老天爷打雷是打坏人,淮儿是坏人吗?”
年幼的郭淮摇了摇头,“我是小孩,没做过坏事。”
“那老天爷并未降雷打你啊,所以不要害怕知道吗?”郭緼牵着孩童的小手,缓缓开口,“……还有,淮儿以后不要像爹爹这样做官……”
……
父子俩说话的同时,阴馆城内一队商旅刚好受过检查进的城里来,这个雨天里,街上行人很少,来往的商旅也并不多,这队商旅便慢腾腾的在前行,观察周围,不久与一队巡街兵丁擦肩而过,在一处酒舍停下。
这些人身怀刀刃、短弓,在北地走动的商贩大多都是这样,守门的兵丁也并不觉得出奇,否则也不会让他们就这样进的城里来。
商队大概三十人左右,服装大多都是皮袄,也有部分是长衣,看上去很破旧了,他们坐下后不久,街上一名路人也走了进来,在一个披散发髻的男人侧面不着痕迹的坐下。
“戒备松懈。”
“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