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水姬知道，在成为女帝的路上，你会踩着鲜血与枯骨，遭遇无数的刀光剑影。水姬只是一条无关紧要的人鱼，也不能帮上你什么，甚至会拖累你。所以，水姬宁愿当妻君的一块踏脚石，也不要当牵绊你脚步的绊脚石。殿下可以把我的死，嫁祸给皇后，或者贤王。以后，你可以无所顾忌地去谋图大业，不必再顾虑水姬了。”

三公主眼神暗痛地看着她，原来她是这样想的，是自己一直错怪了她。“不要说了。”

温漫没有顺从，这些话必须说掉，因为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殿下，把我送回大海吧。水姬不属于这里，我……每天都在想念沙滩，贝壳，浪花……”

“你……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讨厌水姬这个名字，以后请不要这样叫我了。我也再不会这样叫自己了。”她抓住三公主的手指，用最后的力气说道，“我叫——温漫。殿下，很高兴认识你。”

“温漫……”三公主神色恍惚地抱住闭上双眼的少女，她竟然——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自己妻子的真名！

以前的她，是多么自大，狂妄，无心。

但她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而温漫，至死，也没有询问她的名字。已经无关紧要了吗？

三公主将自己的脸抵在了温漫那张失去任何生气的脸庞上，难过得无法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太可笑了，她们是天底下关系最紧密的人，却还不知道彼此叫什么。

难怪，她一心只想离开自己，不怪她，只能怪自己，怪自己……

鸢尾带着白芷，气喘吁吁地赶回来，三公主正抱着了无生气的夫人，坐在长廊下，望着天边浮现的一轮朝阳。

白芷看了一眼，嗯，夫人已经“死透”了。她果然是抱着必死之心要离开三公主的。

殿下这个妻君，做得真是史无前例的失败啊。白芷在内心不厚道地一顿评价。

不知情的鸢尾担忧地跪在三公主身边，“殿下，让白芷给夫人看一看吧。”

“嗯。”三公主面无表情地抱着已经没有心跳呼吸的人鱼，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屋内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