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时泰审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忽然间打了一个寒颤,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萧如薰远在北京,可他的手,已经伸到这里来了。
这里已经被他洞悉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洞悉了。
杨应龙自己还没有感觉到,还以为他的播州固若金汤,可这个时候,播州早已是被蚁穴蛀空的河堤了!
大河即将泛滥,而大堤已经被蛀空!
这场仗,还没打,就输了。
孙时泰很悲哀的发现,这仗真的不用打了,萧如薰的手,大概已经伸到了杨应龙的口袋里,连他口袋里有几个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个皇帝,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人?
想想也知道,哪朝哪代的开国帝王不是千万人中独一份?
败在一个开国帝王手里,并不可耻。
所以,在会议上,孙时泰叹了口气,站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向着杨应龙躬身一揖。
“天王说的对,在下与天王相识于微末,一身富贵皆由天王赐予,断无背弃天王另投他处的道理,不过,天王,在下今日身体不适,想问天王告个假,在府中休养一阵子。”
这是他最后的期待,如果杨应龙留了他,那么,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希望。
“如此……也好,先生去休息吧,本王会派最好的大夫为先生诊治,调养身体。”
杨应龙只是略作犹豫,就答应了他。
孙时泰深吸一口气,按耐住心中的失望和失落,长身一礼,离开了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