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的话让张鲸和骆思恭稍微安心,刚准备迈开步伐,李太后又开口了。
“哀家能把你扶上皇位,自然也能废了你!皇帝,你不要逼着哀家行那废立之事!哀家不愿如此!”
朱翊钧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化为了深深的悲哀和一股决然。
今日,母子两人到了该将一切都讲清楚的时刻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决然的母子(下)
朱翊钧已经无所畏惧了,哪怕母子两人正式撕破脸皮,他也在所不惜。
“母亲,且不说您是否可以废掉儿子,就算您要废掉儿子,您选择谁来登上帝位?潞王弟吗?母亲,您老了,如果皇帝不是您的儿子,您觉得您还能继续在宫中做您的皇太后吗?还是说您想违背大明祖训,再一次垂帘听政?母亲,那些混账连儿子的话都不听,更何况是您呢?”
朱翊钧的话叫李太后气的直发抖。
她知道,朱翊钧是有恃无恐的,因为他没有威胁,不说他已经到手的武功,就说唯一一个可以威胁他的皇位的直系血亲,已经被他惯坏了,成了一个人人愤恨就差天怒人怨的熊孩子,他要是做了皇帝,免不得又是一个正德皇帝,甚至比正德皇帝更加荒谬,群臣绝对不会答应。
而她若要保证自己的地位,想要安度晚年,就要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如果换了别人的儿子,她还怎么安然的做这个皇太后?这本身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她在防备着她的儿子,她的儿子也在防备着她。
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及时的出手阻拦朱翊钧放纵弟弟,她一开始以为是兄弟情深,直到潞王大婚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朱翊钧的居心不良,朱翊钧的皇位已经彻底的稳当了。
群臣不敢行废立之事,即使他们对皇帝有诸多微词,但是也不敢行废立之事。
她一个老太太,又如何敢呢?她一个老太太,又敢做什么呢?
她所依仗的,无非是过去的威望,可是这种威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耗殆尽,并且很大程度上,这种威望来自于身为皇帝的儿子,而并非是她本人,她没有治理国家的法统和大义名分,法统和大义名分在她的儿子的手里,哪怕是现在,除了王锡爵之外,群臣也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的确拿朱翊钧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