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杉!楚杉!你满脑子只有一个楚杉!”钱依依目眦尽裂:“贺林渊,若是你当初接受我,我们谁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你明明……”她哽咽不止:“你明明答应父亲要好好照顾我,可你是怎么做的?”钱依依指着自己的右腿:“你竟然向我开i枪!”
贺林渊神色不变,眼底闪烁着幽光:“要不是答应过你父亲,那天你就死了。”
钱依依像是瞬间被抽走了骨头,瘫坐在床上:“你非要……如此绝情吗……”
“依依,绝情的人从来都是你,你自私到极致,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敢做,你让我觉得恶心。”实难想象,贺林渊是用怎样的心情维持着这种平静的语调:“那天你非要去破坏小衫的婚礼,新郎官又不是我,你激动个什么劲儿?依依,你是从骨子里嫉妒着小衫,可他所拥有的,你注定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钱依依说不出话。
“那天我要是让你去了,你以为陆景易还会放过你?”贺林渊嗤笑:“那个男人……是个没多余的感情的怪物,怪物吃人,这个道理很难懂吗?”
“别!”钱依依忽的从床上爬下来,一点点爬到贺林渊脚边,抓着他的裤脚:“别走!林渊,留下来陪我,或者带我一起走吧!没了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啊!”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贺林渊俯身,捏住了钱依依的下巴:“脸上这么深的疤痕,看你一眼都让我觉得害怕,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钱依依惊骇地捂住脸,然后抬头看向贺林渊,忍不住嚎啕大哭。
贺林渊面色冰冷。
“你看看你,丢了一颗肾,拖着一副残破身子,你哪里配得上林渊?楚杉,我要是你,早就滚得远远的了。”这是钱依依曾经对楚杉说过的话,现在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贺林渊如数奉还,心头竟难得涌现丝丝畅快。
当年的一切逐渐浮出水面,贺林渊驰骋黑白两道几十年,竟然没有正视真相的勇气,楚杉当时的绝望,他单是想一下就心痛如绞。而所有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钱依依。
贺林渊不会放过她,他们两个就该这么活下去,为从前的错误恕罪。他再也给不了楚杉什么,却能将钱依依这个疯子囚禁到这里,直到老死。
“好好待在这里。”贺林渊踢开钱依依:“如果实在没有勇气,想死想活都随你。”男人咧嘴一笑:“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哪怕到了地府,我也能给你爸一个交待。”
钱依依双目无神地望着地面一角:“你交待不了的……”
“也对。”贺林渊微微点头,“毕竟他的女儿蛇蝎心肠,也是我纵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