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温热的唇碰触到在风雨中沁得冰凉的额头,交错的吐息一触即分。

殷朝暮有些不知所措地退后一步,看到顾禺隔着一层雨幕认真的眼:“受委屈了?”

殷朝暮摇头。

顾禺拉过他的手,把那条项链套过他的头,帮他重新戴在了脖子上。

“真的没有受委屈?”

殷朝暮低头看着项链,很坚定地再次摇头:“没有。”

“那好,要是在谁那里受了委屈,就回来和我说。”顾禺说这话时,两人已经坐在了车里,殷朝暮正拿着毛巾擦湿头发。顾禺停了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凶巴巴开口:“哥帮你打回去。”

说罢,还做了个鬼脸儿。

两人都笑了。小时候这句话最常说起,就是因为两人结成了“恶势力”、一方有难,另一方拉帮结伙地支援,才发展成港岛有名的纨绔党代表。如今两人都已成人,话一出口,他们就都因为话里的幼稚而失笑。

可浅浅的暖意也随即流过四肢百骸,方才雨中的寒意被一点点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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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顾疏坐在床头,没有开灯。阴天本没有月亮,但这一晚竟模模糊糊能看到些月色星光。细细的指环上,那一道暗色的油漆就好像丑陋的疤,横亘其上,霸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戒身。

七月夜里,并不太冷,风很小,吹得廉价的窗纱轻轻飘起。受过伤的手指因为长时间集中用力,控制不住地发抖。再擦下去也没有意义,他擦了这么久,心里已经明白,那一道痕迹是留在上面了。

之前韩之安曾进来过一次,看他一直不出声擦戒指,也不敢多问,只说订好了明天的机票。

就着熹微的光,顾疏擦了一整晚戒指。

第二天上了飞机,韩之安迟疑地说:“要不要拿去修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