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31章一切归零
因为前任总统张固的意外死亡,国会也因此而解散,世界联邦政府在新总统选举完成之前,暂时三权归以,由联邦中枢卿会议代管。
这一代管就是足足五个月之久,期间内财阀们做完了所有他们能做的事情。保证在新总统上台之前,消除前总统张固所造成的一切影响力。
西元2897年9月上台的总统博拉昴,没能得前总统张固留下来的任何政治遗产,又将开始演绎一段:从零开始的总统生涯。
甘博与张固两位前总统的死,只是给了博拉德一点从政经验,一切会伤害到财阀们利益的事情,都是会死人的。
然而,财阀们为了防止再出现一个张固这样的天降猛男,在博拉昴上台前也是做足准备。
所以,博拉昴的总统0,从一开始就是地狱级的挑战难度。考虑到这位昴子哥依然留在了现实客观世界,所以就必须一命通关。
博拉昴上任一始,屁股还未坐稳,首席中枢卿特奥拉摩森,就拿着世界银行的对账单,来找他对账来了。
对账结束后,博拉昴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的那群前任们,人人都不考虑卸任后的事情,真是联邦总统一时爽,一个任期一任爽。
也只有甘博和张固考虑过债务问题。可张固一死,国有化改革被中枢卿会议叫停后,政府大量的对外投资都以投资失败名义从账面上消失。
这样一来,张固造成的债务压力更甚以往好几倍。财务账面上的国家资产负债率,直接超过了世界银行预设的红线警戒值。
于是,特奥拉摩森代表世界银行全体股东的利益,拒绝了世界联邦政府发行西元2898年国家债券的要求。
这是连一口气也不给博拉昴喘的节奏,如果总统再不能做出一些改变,联邦政府会在西元2899年到来之前宣告破产。
届时,国家主权信用一破产,所有已经逐渐完善的改革都将戛然而止,已经建立完成的市场经济也会随之而崩溃。
彻底回到联邦政府成立之前的财阀垄断时代,而博拉昴认为,如果他还能撑到那时候的话,就会成为世界联邦政府的末代总统。
这是博拉昴绝对无法接受的局面,他是带着全世界人民的希望才走上总统位置的,他也背负着这份的责任。
为了延续改革,也为了帮世界联邦政府续命,总统博拉昴活的毫无尊严。他以半屈身的站姿苦苦哀求时任首席中枢卿的摩根财阀阀主特奥拉摩森,再给联邦政府一个机会,其实他的站姿比跪下来还要难看。
最终,特奥拉才給出了博拉昴早已准备好的条件,要发行新债券也是可以的。
西元2898年的国家债券,必须在消除财政赤字后才能发行。
西元2899年债券的条件则更加苛刻,必须将联邦政府负债率降低到百分之七十以下才能发行。
看上去这两个条件都很正常,可世界联邦政府,除了张固总统执政的西元2896年有盈余外,黄金年代中就没有其它财政不赤字的年份。
至于国家资产负债率,西元2892年就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总统甘博上任时已经资不抵债了。
总统张固上任后,直至西元2896年底,这位天降猛男硬生生的将国家资产负债率降低到了百分之三十以下。
可随着张固人亡政息之后,大量的国有资产再度被财阀寡头吞并。
在博拉昴上台后,世界联邦政府的资产负债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一百八十。
首席中枢卿特奥拉摩森的条件,对于总统博拉昴来说,几乎不可能实现,但财阀们也不会做出更大的让步了。
所以对于总统博拉昴来说,西元2899年还很遥远,到时候再说。首先必须把明年这关先过去,消除财政赤字后,才能考虑后面的问题。
可消除财政赤字,谈何容易。军事改革的成果,首先就顾不上了,博拉昴第一个就对国家军队下手。
总统张固执政时期扩编的联邦军,几乎全部被裁撤了,上万台崭新的战争装甲步兵,以相对公道的价格卖给了各大财阀,起码在财政赤字与联邦政府的账面上做的更好看了些。
呜呼哀哉,张固总统终其一生的强国强军梦,在他死后不到几个月就彻底碎了。
博拉昴自废武功后,财阀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然在京畿纽约执政的中枢卿们,每天还提醒吊胆,随时担心政府会借助武力把他们扣作人质,逼他们交还国有资产,按阀主们要钱不要命的性格,战争也就爆发了。
解决军队开支问题对博拉昴来说还远远不够,财政巨大赤字可不至于军队开销。
教育、医疗、养老三大国家公民福利,就如三座大山一般的压在了博拉昴的身上,可博拉昴很清楚,一样都动不得,只要想削弱其中一样福利,他走出总统府就有可能被愤怒的国家公民给打死。
那要维护改革成果,又要改变赤字的状况,那只剩下一条路了,违反自己的竞选承诺,向全体公民与企业增加税收。
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普通公民的增税幅度是有限的,财阀承担的比重会更重一些。可增税是个长期的事情,也不容易引发财阀们的反弹。
在反复思考后,博拉昴与他的总统团队开始起草了向全体公民增加税收的总统法令。
现阶段增税,在博拉昴看来,这是唯一能达成收支平衡的方式。
既然要用之于民,就必须取之于民!博拉昴的团队与少数社会有识之士,甚至财阀们也觉得合理。
前32章历史的复读机
时任世界联邦政府东北美洲大区总督的洛卡斯胡安,正在波士顿港开会,他也是全球第一个接到增税令书面意见征询的总督。
洛卡斯的第一反应是,在当前福利条件下,税收的增加是合理的,加税的幅度也是温和的。可洛卡斯当时身处于波士顿,隔着窗户就能遥望那座近古就闻名海内外的港口,即使港口本来的那座纪念碑在灾难中被抹去,可人类过去的行为却如基因一样深刻骨髓。
曾经深读近古时代所有历史的洛卡斯胡安瞬间联想到了倾茶事件。
当时的殖民帝国本土也遇到了类似情况,一方面应殖民地当地移民要求,设立政府职能,并在殖民地驻军维持治安另一方面殖民地长期以来的免税政策,殖民地入不敷出,成为帝国本土的沉重负担。
殖民帝国国会也认为适当增加一些税收是合理的,而且增加税收的幅度也是温和的,税率低至帝国本土税收的三分之一。根据资料记载,一磅茶叶在帝国本土税收是一先令,而在殖民地只收取四便士。
帝国选择的商品,也尽可能惠及当地百姓,运过去的东方茶叶品质优良,价格也只有当地种植园奴隶主茶叶卖价的一半。
这怎么看上去都是一件利民惠民的好事情,对于掌握殖民地话语权的奴隶们却很糟糕。所以殖民帝国的想法无论想的多么温和、做法多么合理对奴隶主们都不重要。没有外来商品,切断与帝国本土之间的联系,让奴隶经济垄断殖民地,这对奴隶主们来说却很重要!
战争需要借口,这一丝多出来的合理税收就成为最好的借口,在奴隶主的煽动下,殖民地社会底层的红脖子们,将茶叶都倒进了海里,然后北美独立战争就爆发了。
最终,奴隶主们赶走了殖民帝国,成为了北美殖民地的新主人,延续了落后而残酷的奴隶经济近百年之久。
历史上的倾茶事件,被后来的教科书修改了无数次,其原因在今天的我们看来也相当拗口。说是因为殖民帝国本土国会内没有人代表殖民地人民的利益,所以殖民地人民也没有向殖民帝国本土纳税的义务,这就是所谓无代表不纳税的理由。
其实这非常说不通,既然国会内没有人代表殖民地人民的利益,那么殖民帝国为何又要派遣官员管理殖民地,还要派驻军队保护殖民地人民呢?这份说辞明显罔顾了事实,有点强词夺理。
可为什么明明知道站不住隶主们还要找如此蹩脚的借口?直接把矛头指向帝国本土违反承诺增税不就完了么?
不行,真的不行,因为独立后的北美,没了殖民帝国的补贴,也需要对当地人收税,税收对于国家的存在,如血液一般必要。所以他们无法对参加过这场战争的北美普通民众,以此来解释。
但历史就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一场落后奴隶制垄断经济打败了先进自由贸易的战争,被这样被被包装为反殖民帝国暴政的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