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这才低头看了看谢决,而后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醒醒。”

谢决脑袋一歪,缓缓睁开眼睛一脸呆滞地对着他眨了眨。

“回家了。”江灼继续说道。

可谢决还是毫无反应。

他不禁轻轻地叹出口气,伸手将谢决拉起来,这浓重的酒气立马熏得他直皱眉头。

好在谢决虽然醉的不轻,却也还知道自己走路。

来时的小路像是洒满了金粉,每一点都敞亮到了心里头,而现在脚下踩着的分明也是同一条路,却似乎被铺满了白雾,吸入肺腑的尽是锥心刺骨的冰渣子。

谢决只觉得自己踩在云团上,忽然脚下一崴,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栽去,等江灼反应过来再去拉时早已经来不及了。

他就这样栽进花丛中,不小心将那几朵带着晚露的花朵给打了个七零八落。

幸亏泥土足够松软,后脑勺只是钝钝地撞了一下,一时间竟然说不上来是因为酒而头晕还是因为磕着脑袋才发起昏来。

温热的眼泪几乎在一瞬间顺着眼尾滑落下去,他皱紧了眉头从花间恍恍惚惚地看向那一轮圆月,“我他妈怎么就这么贱…”

六年都打不醒的,除了傻子,还有他谢决。

“谢决。”江灼弯下腰去拉住他的手,“起来…”

他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只能任由江灼拉着坐了起来,眼泪还在扑簌簌地往下掉着,就连月光都盖不住他哭得通红的鼻尖。

“我为什么…没能死在那里…”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只是感受着心里那最后一点希冀被燃成了死灰,说话也就没了把关。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江灼听的眉头紧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