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绣更觉凄凉。
她争了一世,谋了一世,到头来垂死的是她,安然痊愈的是云安,什么都失去的是她,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是云安。
她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如今一身残破,痛苦不堪地躺在这儿,要她受秦王一家一辈子的同情,受杀父仇人萧子靖一辈子的装模作样的温情,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骄傲如她,岂能活成这个样子?
到了九泉之下,她有何面目再唤一声“父皇”?
确实,她如今没有办法提刀一一捅上这些人一刀,就连淬了毒的指甲也被楚拂拔了个干净。
她没办法让血债血偿,可总有办法在那些人的心里扎根刺。
她是大燕的云清公主燕绣,她就是死,也不要受这些人的恩,让这些人最后还得个仁厚之名!
她颤然努力将舌头伸前,她已经这样痛苦了,再咬一下,痛到麻木,她也彻底解脱了。
“咯吱——”
萧子靖突然推开了房门,婢女对着世子一拜,“世子。”
“下去吧。”萧子靖匆匆说完,示意婢女退下。
婢女顺从地退出了房间。
萧子靖将房门关上后,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温声问道:“阿绣,今日可觉得好些了?”她话才问完,便脸色大变,慌乱地钳住了燕绣的下巴,逼她把嘴巴张开。
“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我的命,我给你,我赔你,你何必要这样作践自己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