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缨若有所思,只是静默。
楚拂牵住了她的手,喃喃道:“她只想他一世安好,别活在仇恨之中。”
“仇心已生,只怕先生这一世都无法安生。”燕缨叹了一声。
蛊医失去了爱妻,失去了爱徒,独自一人生活在蛊医谷中。
回忆越浓烈,仇恨便越浓烈。
若有一日,蛊医仇恨入障,心魔滋生,只怕还是会报复回来的。
终究是许曜之欠他的,也算是许曜之他日的恶果吧。
“我们走吧。”
楚拂轻声说完,牵着燕缨走到了马车边上,刚掀起车帘,余光便瞧见了不远处掀起车帘的许川。
她们不知道许川偷偷听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他儿子造的孽,他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只怕一辈子都还不完,偿不完了。
燕缨与楚拂没有说什么,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
许川缓缓放下了车帘,咬牙狠狠一叹,嘶哑地骂道:“孽子啊!孽子!”他已打定主意,等他从朝安城回来,一定要把许曜之带去祠堂,逼着他在祠堂中认错起誓。
这辈子,永远不去蛊医谷招惹那人!
许家这一代,只有许若梅一个女娃,许川认了!即便是女娃,他也要将许氏银针十八法悉心教给这个孙女,让许家出一个人人尊敬的杏林女医。
马车沿着官道走了半日,正午日头太烈,继续赶路就算府卫能受得了,马儿也受不了。
所以燕缨下令找个野栈休息一个时辰,等日头不怎么烈了,再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