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么?”燕缨冷冷睨视许曜之,她终是长开了眉眼,气势像极了秦王妃,“一年前,行宫长阳殿大火,就是因他而起。”说着,燕缨心疼地看了一眼楚拂,“他胆大包天,竟敢在陛下寝宫对拂儿意图不轨,许老爷子,你说他该不该死?”
许川倒抽了一口凉气,他颤抖不已,看了看燕缨,又看了看许曜之,“孽子!”
“还有。”燕缨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她叹声道,“他竟敢对我下牵机,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许曜之忍痛辩解,“不是我下的,是王妃……”
“此事我姑且不怪你,那我父王呢?”燕缨的话问出,许曜之顿时噤声,她摇了摇头,“云清姐姐在世时,一直与我父王不睦,可她已经走了,你还这般忠心于她,暗中对我父王下毒手,你说你该不该死?”
许曜之彻底慌了,他对着燕缨狠狠叩头,“我知错了……郡主……你就饶我一命吧……我这就跟你回朝安城,我一定能行针锁住殿下的元气……”
“许老爷子,都听见了?”燕缨的语气越是平静,就越是让许川阵阵生寒。
这孽子犯下那么多大罪,他如何救得?
“还有。”楚拂肃声接口,“蛊医先生的妻子医不好了,就因为你一己之私,她错失了续命的良机。”眸光瞬间变得极为寒凉,“先生的徒儿为了医好师娘,不惜使用嫁衣蛊,只是,嫁衣不成,无端搭上了一条命。”楚拂缓缓站了起来,她高高俯视许曜之,“许公子,你只有一条命,你说你如何还先生两条命?”
许曜之不敢相信听见的话,他猛烈地摇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只是请先生来家里小住,我……我没有要害他的意思……”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倏地捏紧了拳头,紧紧咬牙,只觉悲恨交加。
到头来竟是楚拂这女人高高在上地质问他!
“许老爷子,你说郡主是放他好呢,还是不放他好?”楚拂再问许川。
许川噤声不语,突然猛地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我怎么就养出个这种孽子!怎么就养了个这种祸根!我许家世代清誉,如今都毁在这个孽子身上了!我愧对许家的列祖列宗啊!愧对啊!呜——”他终是崩溃大哭了起来,细看他鬓发已白,此时只是一个绝望无助的老人,除了大哭,他不知还能做什么,还能求什么?
“许老爷子,你跟我回朝安救治我父王。”燕缨被他哭烦了,起身冷声道,“只要你能医好父王,我可以既往不咎,再饶许曜之一命。”
许川乍闻生机,他猝然止住了哭泣,颤声问道:“郡主……此……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燕缨点头。
“爹!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若梅还那么小,她不能没有父亲的!”许曜之知道父亲最心软的地方是哪里,许若梅是许家唯一的血脉,许川怎忍心这娃小小年纪就没有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