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容我考虑一日。”秦王也不是难以决断之人,只是眼前有件棘手之事,他一时也离不得刘明。
萧瑾惑然,“阿远?”
秦王拍了拍她的手背,牵着萧瑾走到了大堂的公案前,这里放着一幅水部官员新绘制的临淮水系图。
上面沿着各路水系点了许多红点。
“这是……”萧瑾很快便发现红点便是麻风集中之处,“阿远你找出麻风之毒最初下在哪条河道了?”
秦王点头,提笔先勾了一条河道,“这条河道,就是我跟你讲过的那条,曾经发现过毒粉。”他又勾了另外一条更远的溪流,“这条小溪在深山深处,沿溪而下,所经之处,麻风肆虐,最是严重。”
萧瑾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红点,咬牙骂道:“丧心病狂!”
“这条溪流往下汇入这条河,然后这条河一路往东穿过南疆群山入海。”秦王徐徐说着,“此河上游,染了麻风的村落并不多。临淮行宫就在上游处,这几日阿瑾与楚大夫也没有从井水中验出毒来,所以我几乎可以确定,这麻风毒就是从这条溪流投落的。”
所以,若有解药,也该从这条溪流投落。
“我还查了这一月以来的出入宫门记录。”说到这里,秦王的情绪有些起伏,“齐轩化名陈七,是由皇兄的近身内侍带进宫的,从进宫后,便再也没有出过宫。”
萧瑾听出了秦王的弦外之音,“那三具染了麻风病的尸体,是他人所为?”
“也是皇兄的授意。”秦王每次想到这点,只觉愤然,身为天子竟如此糟践百姓性命,他怎配坐在龙椅之上君临天下?
萧瑾听得胆战心寒,人祸原是从天子而起。
“齐轩没有出宫,便不可能亲手下毒。”秦王将所想之事,一一告知,“也就是说,宫外定有帮手。说来也奇怪,今日来献方的少年,就是他的长子齐正。”
萧瑾心中生疑,“他们明明逃了,为何还要回来呢?”
“他说是良心不安。”秦王再想了想方才齐正回答的那些话,“也算是说得过去。”可是秦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他们能在皇兄捉拿之前就闻风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