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楚拂厉喝。
燕缨却不怕她,温柔的眸光地沿着楚拂的鼻梁往下游移,最后落在了楚拂的唇上,幽幽地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还来缠着拂儿求喂酥糖?”
楚拂蓦地轻轻一颤,没想到燕缨竟会问这个。
燕缨笑容渐浓,“入夜后又央着拂儿抱抱我?”软糯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天明要离去之时……还要拂儿给我描眉……”
“你……”楚拂错愕地看着她。
燕缨往后退了些,不再与楚拂额头相抵,她迟疑再三,终是低哑地问出了口,“怕不怕我……是个将死之人?”燕缨交叠在楚拂后颈上的双手犹豫地松了又紧,她咬了咬下唇,“怕不怕……我与拂儿一样……都是姑娘家……”
这句话问完,燕缨也开始后悔了,她猛地摇了摇头,终是松开了双臂,往后一退,拉开了她与楚拂之间的距离,“即便是拂儿都不怕,但……但我怕……”这次是燕缨垂下了头去,哑声道,“我怕活真切了,便再也笑不出来,我怕说太多,却终要食言,我怕贪恋太多,更惧怕死亡,怕……”燕缨偷偷地看了一眼楚拂,她眼眶微润,歉声道,“最后惹拂儿哭……”略微一顿,燕缨忍泪,双手捂住了耳朵,再摇了摇脑袋,强笑道:“我今日不该说这些胡话的,对不起。”
心疯狂跳动着,皆是不安。
原来,讲真话也会让人这样心虚,这样忐忑。
燕缨本想倒在床上,缩在被中躲一躲,可她又好怕楚拂听了这些,与她一样地怕了她,躲了她。
她不敢轻诺,又想每日都哄拂儿欢喜。
她不敢贪心,又想楚拂陪她走完最后的光景。
她很是自责,她若走了,拂儿又当如何?
矛盾的从来都不是楚拂一人。
燕缨小心翼翼地牵了楚拂的衣角,细声细语地问道:“可不可以……唔!”
当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