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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拂蹙眉,“郡主可以养好了身子……”

“我只怕来不及……”燕缨不容她劝说,也不容她拒绝,“我有好多事想去做……如若有一日我真做不了了……拂儿……你能不能代我做一两件?”

楚拂再次默然。

燕缨只当她默许了,她笑容暖了许多,“第一件,别拒绝我对你的好。”

楚拂愕然,燕缨却说得坦然。

“宫中除了刘左院判,早已无人敢给我医治。”燕缨的笑容依旧温暖,即便是说起这些绝望的事情,她仿佛已经无所惧,“我知道,临淮也不会有医者敢来医我。”她鼓起勇气,摸到了楚拂拿着木梳的手,她轻轻地握着,“谁知,你来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燕缨对着楚拂点头一笑。

“我对你越好,那些人就会越敬你,你敢来医我,我便护你全身而退。”燕缨听着楚拂的心跳,闻着她身上的淡淡药香味,还是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楚拂以为小郡主就是个喜欢胡闹的人,却不想从一开始,小郡主就有了这样护她的念头。

浓浓的酸涩感缠绕心间,楚拂怔怔地看着燕缨真诚的双眸,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从她在大陵廷尉府出生起,她最先学会的便是自保二字,没有谁会想着照拂她,也没有谁会雪中送炭,娘亲死后,她的处境更加艰难。即便是到了舅舅家寄人篱下那几年,她也是小心翼翼地活着,学医,学察言观色,学如何能安然活下来?

有时候楚拂就像只蝼蚁,随时可能被他人一脚踩死,有时候楚拂就像是一个傀儡木偶,想送给谁便送给谁。

除了那年雪夜,那个探花郎曾经给过她那么一丝温暖。可又如何呢?那不过是一点点愧疚换来的施舍,是一点点恍惚换来的心痛,她终究是个过客,应该在探花郎的生命中消失得干干净净。

楚拂忍不住自嘲苦笑,她远渡西海,漂泊异乡,却在这个重疾缠身的小姑娘身上感觉到了真正的温暖。

可惜,她活不久。

怎能甘心?又怎忍心这样一个用心待她的好人就这样走了?

“第二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