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显示好友验证请求已通过。
陆惊风的微信头像就是他本人,应该是其他人抓拍的。他单手捂着眼,笑得特别夸张,整齐的牙齿连同牙龈都露了出来,整张脸皱在一起,把原本清隽文气的长相扭曲得近乎于丑。
但这张相片里的笑容看久了,会无端生出一种感染力,能轻易使得盯着它的人也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
这种可怕的感染力简称——有毒。
茅楹一大早准点到办公室,一开门就看到他们家陆大组长三张椅子并成一排,抱着胸仰面朝上躺得笔直,在屋子正中央挺尸。
肥啾不吵不闹,静静地立在鸟笼里,一根根啄着翅膀内侧的羽毛。
陆惊风本来就睡得不大安生,光怪陆离的梦魇一幕接一幕毫无逻辑地堆在一起,像是一部把蒙太奇手法运用得很混乱的糟糕电影,令睡觉这件本应很享受的事变得比捉鬼缉灵还累。
听到声响,他抬起手背覆上肿胀的眼睛,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
“没回家?”茅楹收了伞,把名媛小香风的粉红外套脱下,“张祺刚刚跟我电话问了个早安,说你们昨天就把案子破了?”
“嗯,破了,多亏了咱们组的新成员。”一夜没补充水分,嗓子哑得像两块粗粝的砧板,往外蹦一个字就嘎吱摩擦一下,陆惊风难受地咳了一声,“事情搞完天都亮了,回家也睡不了两个时辰,就直接过来了。外面下雨了?”
他看到茅楹那把超大size的黑伞靠在门边,伞面的雨水聚成细流淌下来,眸色暗了暗。
“是啊。下得还挺大。”茅楹烧了开水,慢条斯理地冲泡起咖啡,黑色粉末在马克杯雪白的杯底洇开,飘出提神醒脑的浓醇香气,“老规矩,不加糖?”
陆惊风起身踱到窗边,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这次加吧。”
“行,糖分使人愉悦。”茅楹挖了三大勺白砂糖,眼都不眨地倒进杯子,搅拌搅拌端到陆惊风跟前,“来,说说昨晚是怎么个情形呗?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这么厉害,差点把咱们陆组长的心脏戳个对穿。”
陆惊风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那件胸口破了个洞的衬衫。
他接过热气腾腾的咖啡,忆起昨晚险伶伶的一幕,开启了自嘲模式,“不是敌方太强,而是己方太弱。能活命都该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