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没有变好。
鬼舞辻无惨随手打掉了叩拜的鬼的头颅,冷声道:“接着去找青色彼岸花,饭桶。”
摊上这么个阴晴不定的老板,鬼叫苦不迭,却还是只能称是。
圆月高挂空中,明明是深夜,白发的阴阳师却依旧没有入眠,桌案上点着灯烛,他手持一杆毛笔,伏案写着什么。
房间的纸门大开着,能直接看到庭院。
方才还无比寂静的夜晚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阴阳师的手一顿,抬头望去看到了冷冷的凝视着他的鬼王,还有……
“……打不开结界,你就直接拆了我家的围墙?”安倍晴明幽幽叹息一声,他从容的放好毛笔,又拿起放在一边的折扇,这才缓缓起身望着鬼舞辻无惨,“我本以为你上次没来见我,又让手下们在平安京里撒野出气过,就不会再来了。”
鬼舞辻无惨恨不得立刻折断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的脖子,可听到安倍晴明的话,他微微眯眼,强忍着怒气道:“你依靠着什么这么认为的?”
“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不是吗?”安倍晴明没有直接回答,顿了顿,“白天的时候,你父亲来找我了,不愧是鬼舞辻的当家啊,敢顶着这么个姓氏生活的武士,一下子就察觉出了是自己出走的儿子做的这一切。”
鬼舞辻无惨的眼角抽了抽。
见他没有反应,安倍晴明眼神中又多了一些复杂:“你知道他来找我做什么吗?”
鬼舞辻无惨的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怎么,他还想找你来‘挽救’我吗?”
“……他来拜托我,”安倍晴明缓缓复述道,“如果那孩子已经完全没救了,他能做到的,就只是在你犯下更大的债孽之前,送你去六道轮回。”
一个父亲要怀揣着多大的勇气,才能拜托他人杀死自己的儿子呢?
那个男人逼迫着自己,对深爱着的孩子做出了最残忍却也最正确的选择。
“拜托您了……如果他要恨的话就恨我吧,是我没能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一切都是我的错……哪怕要我切腹谢罪来陪他这条命也好,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恶鬼啊!都是我这个父亲太无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