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下面房高年那一脸憔悴的样子和他眼下的青黑色,云漠寒难得觉得心里堵着的这口气顺了那么一些些。
后来他意识到自己的期待值不应该变得这么低。
他已经知道房贵妃被禁足了,但究竟是因为什么想来他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所以目前应该也不敢擅动,以免求情的话变成了加重罪责的又一个原因。
整个早朝他都没吱声,云漠寒也只当看不见,事儿都解决完了他也回御书房去了,毕竟袖子里的毛团子还没喂呢,都闹起来了。这也就是冬天的衣服厚,它动来动去的不明显,不然给人瞧见……可能是有那么点丢脸?
这些人暗地里给他添堵的行为还不如当初云漠若就知道往他府里派杀手呢。那时候对付他的人也就想着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杀手多好解决啊,现在看来杀手是最好解决的麻烦了。
毕竟杀了就完事了。
再想想没准过两天房高年就要来烦他了,云漠寒觉得这日子似乎还是有了些盼头。至于这“两天”究竟是多久,就看任彦生处理事情的速度了,要是被他骂了一通还能让消息那么快递出去,那他也得好好考虑一下这大总管是不是要换个人了。
没想到这次云漠寒等的时间还挺久,毕竟那天御书房外面除了他的侍卫、任彦生和听霜,距离那里近的也就只有房贵妃带着的宫女了。
未央宫又被紧紧盯着,想要让外面知道消息确实不容易,而且那把刀现在还在御书房外面的墙上插着呢。云漠寒也没让拔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把刀在的原因,倒是没人敢在房贵妃后面试图到御书房来以送点心的名义烦他了。
直到过了小年,静平公才找了个理由进宫,毕竟按他现在的职务他还真没什么好理由进宫去找皇帝单独汇报点什么或是聊聊国家大事。
“陛下,贵妃娘娘在家时臣难免骄纵了些,她得罪了陛下身边的人惹得陛下不快确实有罪,但这年节终究是不同,不知陛下能否网开一面饶恕她这一回?”
云漠寒好不容易听完了他前面那些基本等同于没事找事的一通话,如今见他终于说到重点了才来了点精神。
嗯,重点是让他不快,而不是得罪了他身边的人,若是因为得罪奴才挨罚那确实听着就不太可能。
在家骄纵,那是当这皇宫也是她家?所以在这里还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还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一个贵妃又是哪里来的勇气?谁给她的胆子?
年节?
寻常人家的妾室也没有上桌的规矩,是贵妃就厉害了?她连皇子都没有,也没得要团圆这一说。
听着这两句话说得挺有道理,实则仔细想想全是狗屁不通。
静平公府能发展到现在这种让他都觉得有点棘手的状态应该靠的不是房高年,若是只靠他,那他也不用愁到现在了。
还是祖上的余荫啊。
“看来静平公放在房贵妃身边的人也没好好跟你讲清楚朕到底为什么禁她的足?房大人这选人用人的功夫还得好好磨炼啊。”
房高年等了半晌,就等来了云漠寒似笑不笑地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他还没来及辩解,云漠寒之后的一连串嘲讽便向他砸了过来。
“你想给自己的女儿求情,最少要弄清楚她究竟犯了什么错再来求情吧?”
“不过卿应该清楚得很呐,现在在这里跟朕揣着明白装糊涂,是觉得很好玩儿吗?还是觉得蒙蔽朕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对皇后大不敬,朕只禁了她的足,没降位更没克扣她禁足期间的吃穿用度,怎么,这就受不了了?还是说你静平公府的嫡女入了宫朕是责罚不得的?”
“而你这个帮着她对皇后大不敬的父亲,朕是不是也一并罚了才好?”
不过一件宫装,房高年也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在意。
他早就不继续在西疆寻找皇后的踪迹了,却没想到如今一件紫色的宫装便会让他这样勃然大怒?
这位自登基以来似乎还没有这样对朝臣说过话……
他做皇帝这么多年,也不像是一开始的时候那样好胁迫了。
而那柄插在墙里的刀房高年来的时候也一样看到了,这难免又让他想起了那时候皇帝那着那撕碎的奏折当刀子扔的景象。
虽然那天跪在地上的众臣里没有他,但静平公确实也在那一刻被震慑到了。
“陛下,臣绝不敢对皇后——”
“不敢什么?”云漠寒打断了他的话,“朕看你敢得很。”
“这朕要不要纳妃卿要管一管,要不要有皇子卿还要管一管,去年是不是还想要管一管这皇子究竟是从谁那里生出来?”
“你既然这么喜欢管皇家的家事,那干脆朕这个位置给卿来做怎么样?”
“反正也是和你现在管得差不多,是不是自己管辖内的差事你都想插上一脚,这两年对兵权也热心得很了,天家的家事你也跟着操心,那要不卿来做这皇帝吧!这样你和朕便都能得个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