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闻言,满面惭愧,连连摇头哀叹。

贾琮之言,真真说到了他心坎里。

若果真让他好生管教宝玉,贾政自信,再怎样不济,也不会养成现在这般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就知在脂粉堆里厮混的浪荡子。

只是孝道当前,他又能拿贾母如何?

贾琮见之,微笑劝道:“事已至此,政公也莫多想其他。既然太夫人想他如此,他生性也被养成了这般,再强求也无用。好在宝玉本性依旧不坏,不会行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之事,就由他当一世富贵闲人罢。政公尚有一子一孙,环哥儿的前程自有定数,孤已有安排。兰儿生性稳重,知上进好读书,将来同样不可限量。贾家有一武一文,兴复可望。只是孤归宗认祖后,贾家大房绝嗣,到底一场缘分,孤不忍见之。不知政公可愿将环儿过继至大房?也不用分宝玉什么资费,东府尽归其有。”

饶是此刻不当笑,毕竟过继之后,便不再为父子,而成了叔侄。

可听闻贾琮之言,贾环还是忍不住一瞬间扯大了一张惊喜的嘴脸!

贾政见之气个半死,不过念及大房连个人也没了,若果真从族里过继,承嗣爵位,他再清高,也不至于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再者贾琮为储君,言出法随,也没有贾家拒绝的道理,便躬身道:“殿下所言,实金玉良言也。”

贾琮轻笑了声,不再赘言,道:“政公请。”

……

待连宝玉在内的外男都出去后,黛玉并诸姊妹忙从高台上走下,同贾母见礼。

贾母在宫中嬷嬷的注视下,只受了半礼。

黛玉还未成为太子妃,倒不用她这个一等荣国太夫人现下就磕头见礼。

虽今日贾母自觉受尽了憋屈,可外孙女儿就要成太子妃,依旧是件值得她当成头等大事对待的喜事。

按下伤痕累累的老心,贾母握着黛玉的手回到软榻上,笑问道:“这几日在宫里可好?”

黛玉笑道:“好呢,老太太身子大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