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要杀臣,只需一副白绫,一盅毒酒便可,何故以国事为利刃?

难道以陛下之英明,就看不出此事凶险之处?

操之过急,易满盘皆崩啊!

臣故然可自戕赴死,以化解此危难。

只是若如此,却是将天下骂名泼到了陛下身上。

非人臣该为之事……

陛下啊!

“吱呀!”

忽地,书房门打开。

一头戴大红猩毡斗笠的瘦弱身影,提着一盏灯进来,轻唤了声:“爹爹……”

宁则臣忙收敛神情,悲痛沉重的面色换上了温和微笑,道:“瑶儿怎来这里了?”

来人正是宁则臣的女儿,宁羽瑶。

她今年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模样娇弱怜人,嗅着书房里的酒气,又见书桌上的酒盏,吃惊到:“爹爹吃酒了?也不曾热热,冷酒怎么得了……”

再娇弱的女孩子,在父亲面前总是会娇蛮些。

在百官前威严如山的宁则臣,在女儿面前,却是地道的慈父,他赔笑道:“之前你三位叔伯来家里做客,爹爹没甚好招待的,只能喝些酒罢。绝无贪杯,绝无贪杯……”

宁则臣一生只一子一女,并未姬妾,也无他出。

儿子宁元泽已逝,膝下便唯有此女,爱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