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闻言,叹息一声,道:“是不好啊,不怪松禅公当面教诲他,做人要胸怀磊落,要他好好学学他父亲的格局。当时,宁元泽着实羞愧不已,匆匆告辞。”
贾琮闻言解恨的呵呵笑了起来,讥讽道:“先生何许人也?真正知行合一,学问通透的当世大家!就是宁则臣亲至,也要敬先生三分。宁元泽狂傲小儿,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现眼叫卖,丢尽了他爹的脸面。”
贾政却担忧道:“虽是如此,宁家拿松禅公无法,可你是松禅公得意弟子,宁家的怒火会不会对准你?你就快要秋闱了……”
贾琮面色感慨道:“老爷不知,正是如此,先生才故意当面教诲于宁家子。若不然,以先生的胸襟,纵然识破小人奸计,也不会同一个小辈计较的。葛致诚之流早已老朽,先生又岂惧之?先生是知道,他若置之不理,我为弟子,必为师出面,费心思报此小人之仇。他不忍我为此事分心,才将火头揽了过去。或许日后新党会报此仇,但至少不是现在。”
贾政闻言,面色动容,对贾琮道:“松禅公果为良师,琮儿你能想明白这些,也极难得。罢了,既然松禅公为了琮儿你的秋闱,都如此苦心积虑,我等至亲,又怎能不让你安心备考?你去东府看看你链二哥去罢,若他果真知错了,就告诉你珍大哥,说是我说的,还是放链儿出来,侍奉大老爷大太太罢。”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
去了宁府,贾琮没有先去打扰贾珍。
连贾政都明白,要先施恩于贾琏,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有了这份恩情在,日后贾琏的兄长身份,就弱化到了极致……
所以,贾琮便直接去了宁府西边的宗祠。
贾琏这数日来,自然不可能在宗祠吃喝拉撒睡。
而是在宗祠边的一处小小宅院内。
每日也只在晨昏定省时去宗祠里给祖宗磕头上香,忏悔自省,平时就拘在宗祠旁的这座小宅院里。
对于一个富贵了二十来年,从不委屈自己的公子哥儿而言,这样的幽禁,着实已经很难熬了。
看着面前这座不起眼的小宅院,贾琮脑子浮现出的,却是当初他在东路院假山后的耳房时,贾琏出现时不经意的傲慢。
也许,贾琏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等情形会颠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