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意很久没出现这种状态了。自从开始忙碌的学业生涯后,他渐渐脱离了从前散漫懵懂的模样,无论是文化课还是布莱曼教授的单独授课,或是任何时候的日常练习和演出准备,他都必须付出百分之百的专注,他的心思必须时时刻刻绷在正中间的线上,才不至于被他严格的老师们发现松懈。
在其余的时间里,他通常会选择进入节能模式,与人交际的活动被他干脆省去,就连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他都只是安安静静地看书,看风景,画画,或者做一些一个人就能做的事情。
帕因兰音乐学院的人只觉得卫意是个安静,内向,远离人群的天才,但是没有人觉得卫意单纯,懵懂,反应迟钝。
“威廉应该是个内心想法很多,心思细腻的人。”曾经有钢琴部的老师在接受采访时,被问到对威廉·埃文斯这个钢琴部尖子生的看法,这样谈到:“没有人会觉得他不聪明,因为他太有灵气了,他不与任何人为伍,但是一定在时时刻刻感知这个世界的细微变化。”
“就像一朵忧郁的向日葵。”
卫意不看新闻,如果他看到这则采访,可能会感觉有些尴尬。
他知道自己其实一点都不聪明,不与人为伍只是单纯的不爱社交和娱乐,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细微变化都变化在哪里,至于内心想法很多,更是没有。
除了弹琴,学习,偶尔被克里斯气得吃不下饭,卫意的心里没有别的复杂东西,要说的话,也只是常常想起从前。
虽然后来随着与陈纪锋失去联系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连过去都渐渐不愿意去想了。
“唉……”
卫意扶着洗手台蹲下|身,长长地叹了口气。
哥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卫意心如乱麻,那种久违的脑子无法正常运转的感觉又回来了: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他又想起昨晚的吻,那晚光线迷乱,情绪完全占据理智,以至于卫意已经开始产生“或许是自己在做春梦”的幻觉。
“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被推开。
卫意忙站起身,怕别人看到自己奇怪的样子。然而他一转过头,却看到陈纪锋走了进来。
“呆这么久,身体不舒服?”陈纪锋走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