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觉着,那位东厂提督再不回来,这朝里头可就他站着的位子了。
没看隔壁锦衣卫家的岳副指挥使走在前头那六亲不认的架势,春风得意得快找不着北了。
众人正说得正欢,就见着一辆青壁小车不疾不徐地从偏门里晃荡进了皇城。
大家伙还没回过神,想起这是哪位贵人低调出行的座驾,就见着一个彪形大汉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毕恭毕敬地掀了帘子。
不多时,一个身着蟒袍玉带的修长身影慢慢腾腾地搭着那大汉的手下了马车。
稀疏的雨帘挡住了那位的惊世容颜,但在场的各位谁都不是瞎子,即便老眼昏花了,但那熟悉的蟒袍还是认得的。
瞅见来人的文武百官们只觉得头顶一道霹雳落下,比今晨的第一道春雷炸得都响,直接将他们炸得魂颠儿魄荡。
咋回事儿,不是说病重在床,起不来么?
虽是隔了一段距离,瞧不清楚,但看那位身轻如燕,优雅从容的姿态,哪里有半分病得快死的样子。
倒是锦衣卫的岳副指挥室一副脸色铁青,快要背过气的模样。
百官们左瞅瞅,右瞅瞅,瞧着远方那位暂时还没有过来联系联系同僚情谊的打算,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煞神回来了,谁敢在他面前混眼熟啊,是日子过到头了,活腻了?
和四保持着完美姿态一亮相,成功唬住了百官们,一回头转了个面,人就止不住咳了起来。
他今儿戴了层纱罩,咳也尽力压在面罩里头。
赵精忠扶着他,黑黝黝的脸上快写满了愁字了,一听他咳顿时紧张万分道:“怎么了,督主,您还撑得住吗?您看您面也露了,要不,咱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陆百户不是让您……”
和四咳得两耳嗡嗡直响,压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是从赵精忠那迫不及待将他薅上马车的力道,他察觉出了他的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