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的注意力先是被“要事”两字吸引,然后找了一圈没找到和四,不觉诧异问道:“厂臣呢,不是说他来了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小皇帝发现陆铮鸣的脸色在此时蓦地一沉,黑沉的瞳眸里透着一种让人心惊的煞气,可是仔细一看,陆铮鸣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杵在在那里。
他的神色平静却危险,淡淡地与小皇帝道:“和臻他今夜饮酒过甚,无法回宫了,还请陛下恕罪。”
恕罪不至于,毕竟是小皇帝自己让他开溜出宫的,但是小皇帝听陆铮鸣的话怎么听怎么变扭,好像自己有什么疏漏了……
小皇帝倏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陆铮鸣,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们今晚在一起过的年?”
天啦,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陆铮鸣丝毫没有被人发现“奸情”的慌张,而是平静如水地点头,对着小皇帝一脸无法言说的“惊恐”和复杂,他冷声开口道:“陛下与其关心臣子和谁过年,不如容臣先将要事禀告于您?”
小皇帝恍恍惚惚地点点头,费劲地一屁股在暖榻上坐下:“你说……”
陆铮鸣望着八岁的皇帝,心头划过的是和臻虚弱的脸庞,他突然有种莫大的讽刺,这么一个庞大的帝国,朝内文臣武将无数,却要由一个半大的孩子和宦臣担起这沉甸甸的江山社稷。
他面不改色地对小皇帝道:“东厂那边得了消息,三日前,北蛮三十万大军入侵,现已攻破云州。想来明日前线的战报便会传到朝里,为免朝野上下人心浮动,多生事端和及时应战。和提督让我提前将此事告知陛下,让陛下今夜便选好率兵领军的主将,明日早朝便下令发兵北疆,夺回云州。”
小皇帝如遭雷击,一脸懵逼地坐在那里,半晌找不回神。
陆铮鸣说得每个字他都明白,但是连在一起,他竟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神思茫然时,这个半大的孩子有种极为不安的预感,现在平静的生活随着陆铮鸣这句话彻底的一去不复返了……
……
不大的老宅里,炭火烧得正足,和臻双目紧闭躺在幽暗的床帐之内。
顾鸾弯腰拿着帕子细细地替他擦着额头的汗,和四的脸色已比方才好上许多,顾鸾将帕子放进盆里,回头苦闷地看着昏睡不醒的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