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鸣坦坦荡荡道:“外头冷,怕你冻着,索性我自己过来就是了。”
和四也勾了一勾嘴角,还想说什么,外头忽然响起了钟声,那是宣告京城宵禁闭门的钟声。这钟声冲淡了车里浓浓的暖意,冷不丁地将和四敲醒了过来,他看着陆铮鸣,忽然不知为何慢慢开口道:“今日城门下的情景你也见着了,”他摩挲着瓷边儿,叹息般道了一句,“先帝的皇子啊……”
这个少年将会在大燕引起多么大的风波,和四几乎都能预见。
他偏着头看陆铮鸣,又踹了他一脚:“你觉得这孩子真的是先帝龙脉吗?”
陆铮鸣被他踹了两次,强行按捺着捉住那只不安分蹄子的冲动,不动声色地也挨过几分,头靠过去亲昵地替他将酒盏斟满:“督主这么问,那便是不相信了他是个真龙子。”
和四捏着酒盏,脸一板:“休得胡言,我可没这么说!”
陆铮鸣看他不说话。
和四讪讪地喝了口酒,没在意刚才那酒壶口是被这姓陆的嘴对嘴吹得:“是有些怀疑,毕竟出现得太突然了,但是以我对云王的了解,他没那么大胆子敢在龙脉上做手脚。”
陆铮鸣:“所以督主猜是其他藩王说动了云王,做这颗探路石子?”
和四立马又摆出“这可是你说的,与我无关”的神情来,又喝了一口酒,砸吧下嘴道:“难说。”
实在难说,要是赵精忠他们,和四肯定巴拉巴拉地倒了个痛快,将这不是东西的云王痛骂一通。可是姓陆的……不行,虽然对他有点意思,可他毕竟是东厂头号劲敌锦衣卫的人,和四有点想和他搞事情,但是不想和他搞着搞着就被事情搞了。
陆铮鸣于是也若有所思地喝了口酒。
和四眼珠子一瞟,望着那酒壶口,又望了望自己手里的酒盏,突然一僵。
陆铮鸣啧了一声:“督主你在这探来探去,无非是想问锦衣卫有没有在这里插一脚是吧。你大可不必如此,以你我的关系……”
“你该滚了。”和四突然拉下脸来,将酒盏往姓陆的怀里一扔,“滚滚滚,老子突然不想看见你了!”
陆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