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白光亮起的瞬间,松代一树下意识伸手挡了挡。
这动作搭配上他抬起手臂时袖口露出来的一截白到晃眼的皮肤,看起来简直像是几百年都没有见过太阳光的吸血鬼刚被人从棺材里挖出来一样。
吸血鬼先生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慢慢放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之后拿起手机才发现现在其实是凌晨两点多。
怪不得他被饿醒了。
一觉睡到凌晨两点多,从他离开咖啡厅到现在少说也得有八个多小时,他不饿醒谁饿醒。
既然被醒了也别继续睡了,松代一树开了灯之后在宿舍转了一圈试图觅食。
胃部空空荡荡,刚刚发过烧的四肢酸软,他平时没有在房间里囤食的习惯,转了一圈之后无功而返不说,还把他的饥饿程度直直向上提了一个台阶。
凌晨两点多,他上哪找吃的去。
高专附近方圆五百里白天都没几个活人跟别说晚上了,松代一树环顾一圈四周,干脆打算到楼下的自动贩售机随便买点什么垫一垫。
胃疼混着头疼,松代一树下楼前随便倒了一杯水,想要短暂安抚一下这点被饥饿一同揪着起来的神经。
不知怎的,喝着喝着水,那点头疼暂缓下去之后他心里居然升起一股莫大的欣慰来。
五条悟居然安安分分的把他放回了他自己宿舍的床上,而不是直接把自己带去隔壁他的宿舍。
松代一树一边欣慰一边跟APTX4869感叹:【果然人是一种需要知足的动物,有对比才有差距,相比起高专时期的五条悟,现在的五条悟居然学会适可而止了。】
洞悉一切的APTX4869:……
适可而止这个词汇可能这辈子都想不到,它居然还有能被用来形容五条悟的一天。
系统不理他,松代一树揉揉太阳穴,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点莫名其妙的欣慰挺神经病的。
追踪器的事还没说清楚呢,这会他就欣慰上了,说真的他是不是给五条悟这祖宗pua了?
怀着点对于自己精神状态的担忧,松代一树披上外套,顺手带上几张纸币打开房门准备去找个自动贩售机。
这个点的高专附近连个活人都不会有一个,也别想找到什么开着的饭店了,从楼下贩售机里买点零食随便垫垫算了。
好巧不巧,刚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某位几秒钟前才被他编排过的pua大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了学校内的缘故,五条悟把脸上的墨镜换成了眼罩,一头白毛被他草草捋到头顶,只留下零星几缕散落在额角。
他手上提了个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还保持着那副准备开门的动作。松代一树看见他一愣,还没等往下看五条悟提了什么,鼻腔就先他一步的闻到了一股隐隐约约的诱人香味。
五条悟手里居然提的是给他带的晚饭。
之前的房间内没闻到这点味道还好,现在鼻腔接触到这点隐隐约约的香气,被一杯凉水勉强糊弄下去的那饥饿立马翻江倒海似的涌上来,松代一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神经就先一步替他做出了选择。
他几乎是被重新席卷而来的饥饿感冲了个踉跄。
宿舍走廊上的窗影影绰绰透着一点月色,这下也别说什么下楼去自动贩售机了,松代一树觉得这时候他要是不接过五条悟手里的夜宵简直是对不起自己的胃。
但这会饥饿混着头疼,松代一树实在没心情应付这祖宗。
奈何他自己往上投怀送抱,五条悟这时候倒像是正人君子一样了,站在门口单手扶住他肩膀往前倾了倾问道:“醒了?”
松代一树被他这复刻一般的骤然拉进弄得几乎有点ptsd,几小时前五条悟也是这样直接把头埋在他脖子里的。
偏偏这会的五条悟和之前在咖啡厅里的那个判若两人,语气之正经,动作之自然,好像几个小时之前趴在松代一树肩膀上非要让人家叫他名字的不是他一样。
松代一树一瞬间几乎都要怀疑,到底几小时前发烧的是他还是五条悟?
这种死不放手非要别人叫他名字的做派到底是从哪学来的啊,他小时候也不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