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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族在感情方面极其脆弱,认定一个伴侣就是一辈子,丝毫都不能容忍伴侣和他人产生暧昧。可尹陆离不是时时刻刻待在身边吗?他这弟弟怎么又心头不悦了……

从小就难搞,长大了也不例外。

沈逐云很无奈。

喜欢直言就好了,非得藏着掖着,他这做兄长的也是操碎了心。

“所以和以往藤化一样,并不会出事?”尹陆离问。

“是的。如果他一会儿控制不住藤化,你稍稍安抚他的花苞藤便好。”沈逐云顿了顿,继续就眼下的情况分析着,“只不过他无意识藤化后,房内的结界就立不起来了,所以防范梵无心的事情可能要由你来了,万一梵无心来寻。”

“我明白。”

楼下大堂内还在歌舞升平,幽幽的丝竹声通过越发脆弱的结界隐隐约约地传到了他们二人的房间。

尹陆离取出焕颜蛊原地不动地守了一会儿,并把房间大门牢牢闩住,用上可以用的简单术法。两刻钟后,他听到楼下依然热闹非凡,沈延年也未藤化,就先行去浴间洗澡了。

躺在宽敞的水池里,他掬了一把水,用力把脸上的胭脂水粉冲洗干净,速速清洗一遍乌发与身子,将身上的火锅味彻底洗去。修为高深的人根本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但是他还未清根正骨,只能像常人一样洗漱。洗完后,他随意披了一件衣衫走回榻间。

此时已到亥时,楼下的丝竹之声也渐渐消停了,沈延年也因控制不住灵藤种又被众多藤蔓拥簇在花心的位置。

尹陆离抱起地上黑蛇似的藤蔓,对他们好言相劝,要闹就在榻间闹,千万不要爬到榻间之外的地方。

他刚把蔓延出榻间的藤蔓统统收拾进榻间,好巧不巧的,屋外也传来了脚步声,显然是享乐完毕的梵无心几人上来了。

尹陆离马上让虫子钻回身体里,重新易容成御琉璃的模样。他拉上榻间的门,在上面施了一道极其拿不出手的结界,试图将榻间门作为最后一道防线。他和沈延年是因为换衣服才回房间的,结果一换就再也没回去,以梵无心与御无垢的关系,梵无心必然是要来过问的。

事情总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就在他于榻间门前来回徘徊的时候,梵无心一行人的脚步声毫不意外地在他们房门前停下了。

“无垢。”梵无心朝着尚且亮着灯的房间喊了一声。

听到恶魔低语的尹陆离一下子拴住了榻间门,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藤化的沈延年还是御无垢的模样,可这样子被梵无心看见,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