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渐渐发挥作用,榻上的人终于不再出声,只是间或抽泣一下。待到人不乱动了,沈寿才从他身边走开,自行处理染血的伤口去了。
只有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沈寿才会因为疼痛稍稍拧紧眉宇。
处理好伤口合上衣襟,他正要去坐榻上睡下。不过可能是自身生活习惯良好,因而看到楚将离那团随意扎在头顶的发揪后,他觉得极其不顺眼。
粗鄙,不修边幅,纵使这张脸看着再怎么清秀,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帮忙抽开发带,柔顺的乌发立时散在脑袋四周。
沉睡中的人睫羽微颤,熟悉的面部线条仿佛击中了他心里的某处。沈寿竟不明缘由地愣住了。
翌日大早,楚将离睡眼朦胧地在榻上扭了两下,伴随着极其慵懒地哼声。
这声音即刻把单手支头睡的沈寿吵醒了。
紧接着,他看到榻上的某人跟条虫子似的撅起屁股,嘴里呜呜嗯嗯地响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不用想,这人定是不想起床,却不得不起床去做某事。
某人哼哼完后终于支起身体,跪在床上对着屋顶发了会儿呆,随后以极其抓狂的情绪挠了两下脑袋。
“嗯?怎么睡在这儿?”挠精神的人转头看向别处。
沈寿处变不惊地闭上眼睛。
楚将离认真地观察了沈寿的睡颜,面上突然泛起笑意,随后穿上衣服随意扎了发揪就要出门干事。眼看着要走出房门,他又退回房内,从榻上取了还保存着自己体温的被褥盖在沈寿身上,小声道,“今天也要好好吃药,寿寿最乖了。”
正在装睡的沈寿:“……”
楚将离的种种迷惑行为俨然成了他人生中的不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