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免不了怅然“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永远隔了一道墙,无论我怎么努力,甚至疯魔,都无法跨越。”
他以前以为那不过是苏静瓷的自我保护,却原来在这道墙背面,是漫长的痛苦挣扎和无可回避的疾病。
“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太深,是要辛苦一些,但其实也有很多乐趣,”孟晓春伸出食指晃了晃“不足为外人道也。”
闻铮言看着他的表情,忽然低声道:“孟导,那我能不能也问您一个问题?”
“您是不是,爱梅先生啊……”
孟晓春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臭小子,你还八卦起我来了!”
闻铮言有点不好意思,道:“也不是八卦,就是有点儿好奇……”
孟晓春点头“是。”
“我当然爱他,可是他也爱我啊,而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都快比你的岁数都多了,你可别以为我和你是同病相怜啊。”
闻铮言撇嘴,心里酸得像柠檬,孟晓春见状,又笑了两声,才道:“不过既然你都问了,我也不藏着掖着,可以和你这晚辈分享一下我们的经验,也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他缓缓地道:“其实我们两个也并不是顺顺利利走到今天,我和笑臣同你和静瓷一样,是同一所大学的,我比你幸运的是,我们是同一届的同学,读书期间因为排练话剧认识,合作,后来就在一起了。”
“大学毕业之后顺理成章地继续合作,我们虽然在创作理念上非常一致,但早年间脾气不是很合,即便是现在,偶尔也会有把彼此气得要命的时候,那时候更是经常吵架,当着整个剧组的面也能吵起来,一吵就吵得天翻地覆,谁也不肯让步,感情的裂痕也越来越深,最后终于闹到分手的地步。”
就算是现在,孟晓春提起分手的事情,仍然像是不堪忍受一样,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才继续讲:“他负气出走海外,一走就是四五年,笑臣走后,我也和其它很多优秀的编剧合作过,但再也找不到当时和他合作时的感觉,时间越久,这样的感觉越深,我才开始反思,意识到自己到底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能够了解你,和你在精神上契合的人真的少之又少,有的人可能终身都不会遇到,更何况,在情感上,我又是那么深爱他,即使明知他所有缺点,我也依然深爱他。”
“后来有一次到国外取景,正好遇见了他,那是在雨后伦敦的街上,他比我印象中变了好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那时候我们也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了,眼角都有了皱纹,笑臣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我以为他是不想见我,戏都没心思拍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又出现,从街角走过来,递给我几沓纸,都是他写的剧本。”
“笑臣当时头发被雨淋湿了,衣服也是,就站在那里,把剧本递给我,说‘这不是特意为你写的,只是目前还没找到人能拍出我心中的感觉,想来想去还是你合适,版权费你看着给,不给也行,就当我给你的青春损失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