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苏静瓷脸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他站在原地喘了两口气,不知为何心如擂鼓,只归咎于是这一路太费体力。
他本来应该替闻铮言把衣服脱了让他睡得舒服一些,但最终只是替他除去鞋袜和外套。
不得不说,闻铮言的酒品还不错,喝成这样也不吵不闹,只大咧咧地躺在床上,这时候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他穿了一件纯白t恤,黑色长裤,刘海凌乱地垂落在额头上,就像个没出大学校门的大男孩一般。
苏静瓷站在床头凝视了闻铮言一会儿,昏黄的床头灯打在他脸上,显得那张脸的神色越发晦暗不明。
他从没想过闻铮言会喜欢自己。
他甚至不明白闻铮言为何会喜欢自己。
他以为闻铮言如果恋爱,该是和一个可爱聪明的女孩子,就算他喜欢男人,也该喜欢一个像他一样,干净阳光的男孩,而不是自己。
刚刚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苏静瓷是惶惑的,相识以来的种种在眼前掠过,闻铮言确实从一开始就对他表示出了不同寻常的亲近,只怪自己粗心,竟然没有发现,然而他思考了很久,依然没有想出缘由。
在他眼中,闻铮言是自己的师弟,也是他的老师嘱托自己照顾的对象,从个人而言,他欣赏闻铮言,愿意作为一个师兄的身份去帮助他,如果有机会,他们也许会成为朋友。
但是对于闻铮言的喜欢,他却本能地不愿接受。
他刚刚从一段失败得堪称惨烈的感情中走出来没有多久,早已决心把余下的人生都花费在拍电影上,在荧幕前,在表演中,是他真正的领地,他永远也不必有任何的担心,他想要平静地度过今后的时间,不再愿意受到任何让人失控的、丧失理智的感情的打扰。
如果他不知道闻铮言对自己的心意,或许还可以和他像从前一样相处,可他已经知道,就不会不负责任地继续任由闻铮言在自己身上越陷越深。
他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老师,更加不想对不起闻铮言。
这是一份他无法回应的感情,不如早早了断地好,于人于己都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人有了动静,闻铮言一只手搭上额头,道:“头疼。”
苏静瓷本想离开,却被这一声绊住,无奈之下只好叫了一杯柠檬水,很快便有服务生送了上来,他道了声谢,回到床边坐下,又将闻铮言扶了起来,让他靠在床头,喂他喝了半杯柠檬水,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