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握起一尊釉里红执壶,烈酒入喉,眼尾也浮现一抹殷红。
“观音无梦,让它做一场好的。”
雪妖:“???”
那观音醒了,我不得被灭口?!
天道睨它,“你敢说出去,灭口哦。”
雪妖:“!!!”
我咋横竖都这么惨!
三十三日后,天道去了九重春色万年的至深处,那里的桃树格外高大,垂垂然的,花枝近乎及地,红得像是一地相思血。
一缕雪白的丝线挂在桃枝上。
天道越往深走,里面越是昏暗血红,丝丝缕缕的白发缠绕着花枝,结成了一张霜白的蛛网,将外面的天光遮得一点都不剩。天道看到了睡在桃花里的水月观音,身下的花瓣开得很红,如同一张瑰丽又妖异的血床,将观音的雪白裸足衬得细弱无比,逐渐吞噬着那慈悲的清冷感。
水月观音侧身半卧,颈后的衣领微微松开,露出了细长优美的颈骨。
它睡着,蹙着一双淡雅细眉。
天道将观音抱了起来,它的三千丈雪发就垂在她脚边。
斑驳光影从衣衫掠过,游蛇般走动。
绛红色的桃枝勾了点发,水月观音被扯得微疼。它半梦半醒,没戴宝冠与璎珞,只披散着一头蚕绵般的雪发,四周是昏昏渗透的红,它主动伸出双臂,轻挽住天道的颈子。
“天道,我好像做梦了。”
“做了什么梦?”
桃花纷纷而落,铺满了观音的白玉脚背。
“……不知道,醒来就忘了。”
梦中僧人为女子还了俗,一身缁衣换了战袍,运筹帷幄,封侯拜相,风风光光娶了他的意中人。
当诸天生灵都沉浸在九重春色万年中,雪妖面对纷至沓来的姻缘灵签,解得自己都要原地谢掉了,为此还累化了三千头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