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山当前,人潮涌动,他不得不紧牵着她,挤着缝隙行走。
他被人拽了一下。
魏殊恩回头。
鳌山里开出了江山如昼,红莲万蕊,这万国天子置身在至热闹、至繁华、至相思的人间,葡萄花鸟丝绦似一条小青河,潺潺垂在胸前。她不知从哪里顺来了两只鲤鱼灯,招招摇摇举在头顶,绵绵的灯火透出斑斓的彩纸。
她朝着他呶嘴炫耀。
鳌山之上,是盛世赫赫,小江天燃起绛蜡。
长廊之下,是歌舞百戏,吆喝声不绝于耳。
她把一只鲤鱼灯分给他,还教他怎么沉肩摇肘,模仿鲤鱼的游走姿态。
彩色鲤鱼似游龙一般,金灿灿地游过鳌山、长廊、河岸、亭台,最后停在一片艳丽的兔子花里。
“哥哥,好不好玩?高兴吗?”
她的笑声带着一丝喘气,额头也冒出细细的汗,热烘烘拱着他,“你不是觉得待在宫里寂寞么?以后元辰,我都给你建一座又大又亮的鳌山好不好?”
男人侧过脸,“你这语气,倒像是打家劫舍的山贼。”
活像山贼进城,要抢压寨夫人。
山贼笑嘻嘻凑过来,本想碰一碰压寨夫人的脸,却不料男人仰起了颈,双唇柔软,正好教她亲个正着。
天子眼底掠过诧异。
但她向来是打蛇随棍上的,顺势趴在他的胸膛,“你终于肯心甘情愿了?孤算不算是,用真心捂热了你这块茅坑里的臭石头?”
“……”
什么破比拟。
魏殊恩看她那狡黠的笑容,才知道她是故意的,于是一个翻身,将她栽进了肥软的兔子花里,双肘撑下,他勾着她的颈,舌尖也如一尾鲤鱼,活泼跳进了龙门,只是还未等他化龙,就被她咬了鱼尾,摔回了盛烈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