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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要弯腰,褪下靴子,被绯红一把揽住腰身,“我来。”

谢柏翘见她低下头去,眼底掠过浅浅的流光,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宠溺。都三年了,她藏人的地点还是在床底,一点改进的意思都没有,就跟谢新桃一样,私房钱总爱雷打不动藏在床底下。

破绽百出,死性不改。

她就仗着他不会揭穿呢。

绯红脱了鹿皮靴,又卷来毛毯,把谢柏翘裹得严严实实,不让他着一点凉。

谢柏翘只是小心翼翼,捧起她的手,放在颊边,“我听新桃说了,是不是很疼?”

“疼得很,哥哥亲一口。”

谢柏翘果真照做,他曲下颈子,双唇似朝圣一般,轻轻碰触。

上边的动静,魏殊恩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都很平常,从吃食到衣裳,像极了一对互相依恋的青梅竹马,是这尔虞我诈的朔庭里不可多得的春色。

这便是她的心上人么?

被她捧着,敬着,甚至爱屋及乌到可以相救路人的心上人?

说不上什么滋味,但魏殊恩知道,他曾看见过的那一双褐瞳,此刻定是盛着熠熠生辉的光,望着她心爱的男人。有的人不用争取,端坐莲台,等人以爱意供奉,而有的人,跌落尘泥,满身伤口,也不见得会等来一场云雨。

等那一抹云端的皎白离开,绯红才把人拉出来,而在这半个时辰之内,魏殊恩心境变化,就像是冰疙瘩似的,眉头紧锁,冷若冰霜。

“生气了?”

绯红拍着他身上的灰尘,被他躲开,“让大人见笑了,我只是趴床底太久,腿麻了而已。下次您可以把我塞进一个更加体面的地方。”

她哈哈大笑,肆意又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