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庖厨。
“父亲!”
女儿们张着脖子,忍不往往里头去看。
方才声音都被隔绝了,也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
“走罢。”
昆山玉君抻了抻衣衫,与妄机宜擦身而过。
“父亲,我、我们不等她了吗?”
红四装作很不在意问了一句,又觉得自己态度太没出息,立即板起面孔,“我们可不能这样放过她!”
昆山玉君眼皮一掀,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某种警告。
“留不住的人,强留也无用。”
女儿们噤若寒蝉。
院落重新恢复了寂静,在角落里缩着的大鹅探出了个脑袋,摇摇晃晃朝着妄机宜走来,咬了一下他的袖子。日光将尘埃筛成一粒粒金砂,书生的衣摆染上淡金色,仿佛被镀上一层无悲无喜的佛身。
书生垂下眼睫,看向大鹅,唇角隐约牵动了一下。
“你也觉得我没用,是不是?”
那漆黑的瞳孔被抹去了所有的情绪,干涸得只剩下了夕阳的残骸。那一抹残光溅落,零零碎碎浮动在他的眼眶里,昏暗而混沌。大鹅被他的凌厉死气惊到,尖叫地逃窜,结果一头撞到墙上,满头是血昏了过去。
妄机宜转身,进入了那个房间。
“吱呀——”
他双手背在腰后,掌心交叠,将房门推了回去,落了栓。外边的光也从一束变成一缕,最后彻底吞没在他的身后。妄机宜的脸庞轮廓昏暗不清,他轻声地说,“红儿,你身上都是血,我烧水给你沐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