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兴奋?是知道自己要出来了吗?
江霁冷漠地想,不会的,他曾经发过誓,不会让这群妖物从他的肚子里爬出来。他修太上忘情,最忌讳就是因果相连,他利用那女人飞升,又被她毁了飞升,两人就算扯平了。但是,这并不包括腹中的骨血。
他要是生下来,就平白多了三四份的因果,牵绊更多,枷锁更多,跟他的初衷背道而驰。
他宁可重修,也不能给自己落下这么大的隐患。
江霁眼底闪过一丝狠色。
反正他本来就是要处理掉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而已!
“噗嗤——”
掌中妖刀从手心里钻了出来,鲜血湿漉漉地泼湿衣袖。
江霁正要刺入腹中。
“师祖,那个,她托我带了东西,我不知道您用不用得上。”
掌门冒着生命风险,把绯红送给他的玉盒子都弹入了道驾里,随后就是长长松了一口气,反正他能做的都做了。
她的东西?
江霁落刀的手腕缓了缓,旋即眉目一凛,强劲的气流破开了玉盒。
一股草木的香气盈满车内。
一万年份的双心骨参、一万九千年份的云台灵浆、两万年份的白川玉髓、两万七千年份的银海生花……以及两只粗糙的、手柄歪歪斜斜的拨浪鼓。
弹丸圆滚滚的,颇有弹性,鼓面则是绣了鸟,一只红的,一只白的,下边还理直气壮标注一行小字:此乃鹔鹴圣鸟。
昆山玉君心道,绣得这么寒碜,人家圣鸟还不乐意认呢。
等他回过神来,手里已经拿起了这两只拨浪鼓。
帘外的薄纱荡开,溜进一段河岸的日光,金波粼粼,这一霎那,鼓面上的鸟儿动了起来,它们扑棱着羽翅,互相寻找着对方,等江霁把拨浪鼓拼在一起,它们欣喜地游走到鼓面边缘,互相挨着,贴着,好似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