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天长,他竟习惯她的掠夺与猖狂,吻她脚背竟也不觉屈辱。而每到夜晚,他的灵魂就分裂成两半,一边是国仇家恨个人荣辱,一边是红尘情孽难以自拔。
那日,她要出征,他递上了一个香囊,驱虫的,里面还藏了一枚平安符,玉镇奴低声说,“愿圣上,平安归来。”旁人祈求大胜,他只求她安好无恙。
可她看也不看,将香囊扔在他脚下,冷淡又绝情,“你一个奴,送什么脏玩意,晦气!”
她转身就走。
他低下脸,卑微恭顺,“是奴逾禁了,恭送圣上。”
眼泪在手背砸出透明的水花。
玉镇奴不敢擦泪,甚至不敢抬头看那片她所在的天光。
等人没了脚步声,他才小心翼翼,拍去香囊上的灰尘,这是他一针一绣出来的,手指扎了无数遍,可他却不敢缠纱,怕坏了女帝的兴致。女帝从不在乎他这点小伤,问都不问。他将香囊贴在心口,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太贱了?”
他又低低道,“……不脏的。”
不知是说他的香囊,还是说他的心意。
后来,她得胜归来,又得了美人。
后来,她好像把他忘了。
再后来,他再也没绣过香囊了,那方平安符压在他的枕边,随着他一同暗淡发皱。
奄奄一息之际,他又将香囊翻了出来,合着平安符,压在他的心端。
他病了,很严重,他要死了。
他想见她,很想。
“圣上来了吗?圣上来了吗?圣上……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