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日久天长,他愈发自卑自己不是真正的男人,无法给她那最极致的快乐。他怕她离开他,无所不用极其讨好她,便是床笫之间,也必跪伏下来,吻她莲足。
有一日,红姑姑说,“雪昼,我想要个孩子,可以延续血脉的孩子。”
他起先震惊、暴怒,继而惶然、无措。
令人闻风丧胆的提督大人自虐般砸着床板,一遍又一遍,直至指节血肉模糊,他哑着声,“好,我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亲自把她送上了龙床,在那个落满了霜雪的晚上,孤零零站了一晚。
一年后,皇长子出世之日,也是他命丧之日。
他为她的临盆担惊受怕,什么手下也没带,就匆匆跑进了产房,可是对着他的,是冰冷的锋芒。
她根本没怀孕,是骗他的。
她爱他,亦是骗他的。
当砚雪昼被人折了筋骨,抵在地面上,他牙齿含着血水,轻声地问,“为什么?姑姑,我砚雪昼什么都给你了,这还不够吗?”
她伏在他耳边,含着一丝诡谲的笑容,“是啊,你什么都给我了,你的残缺,你的屈辱,你的绝望,你的眼泪,真是……美得令人心碎呢。还记得那一日,你扬鞭策马经过我身侧,我便想,这般芝兰玉树的公子坠入尘泥,被我吻遍一身伤痕,一定很好玩。”
砚雪昼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我砚家被抄家斩首,是你的手笔?”
她甚至笑,“何止,替你净身的公公,还是我找的呢。”
男人身躯剧烈颤抖,手指握成拳头,杀意汹涌溢满胸腔。
“怎么,你要杀我?”
他想的。
可更多的美好记忆纷至沓来,他记得她给他梳头洗发,记得她陪他赏月看花,更记得她摸着他的脸,温柔地说,纵然你是残缺,我也爱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