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书害怕得夜里不敢睡,随时提防出现的意外。
但好在,一切都很安稳顺遂。
周黎书的发尾被周父红着眼系了一段五彩缨,又被他亲手扶着上了凤辇。那彩带的红,嫁衣的红,以及心上人胸间的一抹朱砂,都是让他安定的存在。周黎书被女帝亲迎,她牵着他的手,越过三朝五门,走到了宝瓶宫。
帝后共饮合卺酒时,周黎书双手持着葫芦另一边,微微扯动相交的红线。
绯红看他,“怎么了,不敢喝,哥哥怕我灌醉你?”
周黎书仿佛被她的目光烫到,不自然移开了眼,他的黑发被束了起来,耳尖的红便也无处躲藏,他低低道,“妻主,黎书把絮絮交给你,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绯红觑着他脖颈的薄红,喝完了合卺酒。
一切章程完毕,便是帝后合床。
周黎书像被捉回洞中的雪兔,轻轻抖了下脚踝,却很顺从容纳她。
“陛下!西殿、西殿给您送来了一份贺礼!”
女官满目惊恐,生生打了个冷颤。
绯红手里还捏着周黎书的银笼玉钥,她脚尖撩开了赤红罗帐,露出半边身体,“贺礼?有意思,呈上来!”男主被她打入冷宫,一年来她不闻不问,他亦没有任何动作,在她与哥哥的大婚之日,却送来了贺礼?
女官颤颤巍巍递上一个红木盒子。
绯红掀开一看,腥气冲天。
是一具死婴!
盒底里的纸条被血水腐烂,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些字迹。
“以吾儿亡躯……贺……新婚!”
废后生生流掉了胎儿,女官本以为至尊会惊慌失措到心痛难忍,她反而问了一句,“废后逃了?”
“是,西殿已经空了,不见踪影。”
宫殿回荡起一阵疯狂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