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的手被人攥住了,他背对着她,雨水打落下来,病服湿透,紧贴着那一截优美脊骨,他的头颈弯了下来,低哑地哭,“金绯红,我们什么都不欠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你能不能,留下来。我求你,留下来。”
“为什么。”
她起了兴致,突然回头。
绯红松开了许粒的手。
许粒嘴唇一咬,身体也开始抖了起来,他掐住掌心,强迫自己清醒。
戚厌陷在黑暗里,突然照见了云层里的光,他一个激动,拖着血迹斑斑的膝盖,爬到她面前,仰着人,“……我、我……”
他垂下头颅,不再挣扎,不再强撑那脆弱到可怜的面子。
“我爱你。”
她是他噩梦,亦是救赎。
从年少时起,他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受尽委屈,咽进仇恨,仍然没能消除这一份复杂爱意。
绯红半截身体探出了雨伞,乌发沾着雨丝,与他额头抵着。
她盘着发,缠系着一卷淡金色的缎巾,庄重又明丽,细雨中蝴蝶般飞舞着。她温柔摩挲着他的耳垂,像庙中观音问她的信徒,“你爱我?心肝,你确定你爱我吗?”
戚厌颤抖着摸索他的裤袋。
一枚鲜红积木被取了出来,沾染了体温、雨水和血迹,欲要交到她手上。
在戚厌看来,这红色积木几乎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她与他欢好时,总会让他咬上一截,不让他哭出声。以往他总觉得恼怒羞耻,可所有事情摊开之后,曾经的过往耻辱就成了她爱的烙印,他心甘情愿沉沦。
绯红没拿,她俯下颈,叼起了那块神庙血色积木。
她唇色本来就艳沉,被这一衬,愈发鲜红夺目。
戚厌苍白清冷的面颊涌上一抹嫣红。
而下一块,她脸一歪,舌尖一唾。